程先去與紀青蓮匯合,然后在半途約定的地方又與鄧宛然匯合,而后才一同前往廣源書院。
達奚娘子的父親便是這廣源書院的山長,也是大盛朝一位名士,其雖已不在朝為,卻桃李滿天下,極世人推崇,而這朝堂之中,從廣源書院出來的學子也不。
故而達奚家雖然只是清貴讀書人家,被背后盤錯節的勢力也有不,在長安城之中也算是權貴人家,再加上達奚娘子本便十分出,這才有了與聞敏之結親的機會。
昔日長安城里說起二人,比比皆是‘才子佳人’‘佳偶天’,可如今兩家已經退親,良緣不,世人皆嘆造化弄人,使得二人勞燕分飛。
路上的時候,三個小娘子湊在一輛馬車里聊天,鄧宛然還小聲叮囑程與紀青蓮“一會兒見了人,便莫要提起聞探花之事了。”
兩人點點頭,表示懂得,既然是去看人家的,怎麼可能會往人家的痛。
紀青蓮有些忐忑“達奚娘子見到了我們,會不會不喜啊?那樣才,會不會不愿與我們這些鄙之人往來的吧?”
“怎麼會。”鄧宛然笑了笑,“達奚娘子子有些冷清,但人確實極為有禮和善的,平日里我有什麼不懂,也時常寫信或是親自前來請教,都沒有推辭過。”
鄧宛然看向程“六娘子。”
“嗯?”程抬頭然后道,“鄧家姐姐喚我六娘就好了,我與紀家可了,紀荷花的兄長便如同我兄長一般。”
鄧宛然聞言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我便喚你六娘吧。”
然而這一笑,原本有些繃著強撐的面容如同面團一樣了一下,又變了那個書呆子。
程有些想笑,紀青蓮暗地里和吐槽,說紀青淮心眼這麼多,要是娶了一個呆呆的娘子,也不知道將人欺負什麼樣子,實在是太不做人了。
看起來呆呆的小娘子,確實是很好欺負。
馬車一路搖搖晃晃到了廣源書院山門前,然后一路順著山腳往里面走,不多時,便到了一宅院門口,
一行人剛剛下車,便見一位穿青襟齊腰襦、頭梳蟬鬢戴蓮花冠的郎迎了上來“你們可算是來了,這一路可是順利?”
的眉眼細致,白皙,柳眉細,仿若有一種天然的冷清和,正合是‘清湖薄霧搖搖舟,小扇清風裊裊云’,蓮步輕移之間,似有漣漪寸寸漾,如輕舟搖搖,白云裊裊。
這便是這長安城有名的才達奚玄魚了。
程與紀青蓮對視了一眼,然后看了看自己,忽然覺得旁人說們驕縱放肆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歡迎幾位前來。”
“達奚娘子。”
雙方互相見禮,鄧宛然已經手扶上了達奚玄魚的手臂,嗔怪道“日頭這麼大,你怎地出來了?”
達奚玄魚微笑,的笑容端莊和,仿佛每一都恰
到好,致和麗。
道“我躺了很長一段日子了,在屋中實在是悶得慌,聽說你們要來,便出來等等,也不礙事的,你們能來,我心中高興,自然要親自前來迎接。”
達奚玄魚的目在程與紀青蓮臉上過,最后定在程的臉上,突然停住了腳步,神似乎有些愣怔,似是放輕了聲音問“你便是程六娘子?”
“是啊。”程面對達奚玄魚的時候還有些不好意思,大概是學渣在學霸面前總是有些局促,“我是程六娘。”
“程六娘”達奚玄魚又看了好一會兒,仿佛是過看到了什麼,忍不住呢喃出聲,“原來原來世間上真有程六娘”
這話委實有些奇怪,什麼原來真的有程六娘?
程有些不著頭腦,忍不住道“我以前是程五娘,但我有個姐姐自小流落在外,后來回來了,我便了程六娘,達奚娘子,我這是有哪里不對嗎?”
真的是奇怪了,為何這般看?
難道臉上還能長出花來不?
“沒沒有什麼不對。”達奚玄魚回過神來,將目收回,了手中的絹扇道,“我只是憾以前不曾與六娘子相,今日見了六娘子,實在是太高興了。”
“哦?是嘛?”程眨了眨眼,心中有些不信。
“是的。”達奚玄魚似乎是真的很高興,原本那樣冷清的人,仿若是喜極而泣,似喜似悲,眼睛都紅了,“有六娘子在,那可、那可真好啊”
“聽說六娘子與陛”達奚玄魚說到這里突然頓住,然后又接著道,“聽說六娘子于彼時前來看我,我心中是真的高興。”
“哦,是嗎?我也高興。”程覺得的態度真的奇奇怪怪的,但還是道,“能讓達奚娘子高興,我今日前來的目的便達到了,希達奚娘子能高興一些,忘了那些不痛快的事。”
“那是自然,那些不痛快的事,我定然會忘記的。”達奚玄魚說到這里的時候,眼中似有冷意一閃而過。
聞家嗎?
當然不會忘記的,尤其是那聞敏之與聞躍之,啊,真的很想將人剁碎了喂狗。
前世落水傷了,聞家一直沒說過要與退親,最開始還以為聞家良善,可沒想到的是,聞家竟然是想要換一個新郎,要嫁給聞二郎聞躍之。
達奚家不同意,那聞家便以聞敏之之名約見面,不曾想前去赴約的竟然是聞躍之,怒而呵斥,卻被聞躍之辱。
還說聞敏之親自替他寫的信約的,將送給了他,不要做無所謂的抗爭,反正都是聞家,嫁給誰都一樣。
那時,那聞躍之還想辱,若不是得了陛下偶然路過相救,還不知道遭遇了什麼。
想到那個人,達奚玄魚又看了程一眼。
原來這個世間上真的有程六娘啊。
和認識的程五娘是完完全全不一樣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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