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達奚玄魚之后，程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畢竟覺得達奚玄魚敢和聞家退親，真的是很有勇氣的一個人，很想見見。

再也不嘲笑這些什麼才是讀書太多把腦子讀傻了了。

倒不是嫉妒們很有才華，而是覺得們很容易被書中那些條條框框影響，比如是那些、禮教規則、名聲臉面。

因為程老夫人的敲打，程便忍著沒有再與謝瑯見面，甚至書信一封同他也說了這個事。

不過不能見面，寫信總可以吧，于是便一邊與未婚夫書信傳，然后又一邊規劃茶樓的事。

八月初一，幾個小娘子便到了程老夫人跟前，稟報了自己鋪子的進展。

程姝雷厲風行，做事很快，鋪子已經開了起來，只是才開了兩三日，生意算不上好，但也算不上壞。

程嫻因為出了聞家的事，耽擱了一些日子，繡坊還在準備當中。

程妍琢磨來琢磨去的，最終覺得開繡坊比較簡單，于是也學著程嫻開一個繡坊。

不過并沒有親力親為，而是給了邊的侍去忙這件事，說是繡娘已經找好了，這兩日就能開門了。

程這邊不疾不徐的，如今只是出了一個計劃，要開一個茶樓。

聽到說要開茶樓，程老夫人皺了一下眉頭，提醒道“先前的那位東家也是開茶樓的，只是這生意實在是不行，這才將茶樓轉讓出來。”

“我知道。”程點頭，“我也打聽過了，原來的那位東家眼太高了，那茶樓里的茶賣得與昆侖仙居蓬萊仙居比肩，什麼碧螺春啊龍井云霧君山猴魁，在永寧坊那邊，客人自然是寥寥無幾。”

“我賣茶水，便是簡單的茶，便是這長安城里最普通的百姓也吃得起，再配上一些便宜簡單的吃食，再請兩個說書先生來說書，幾個銅板便可以在茶樓中坐半天，客人定然是不會的。”

聽程這麼說，程老夫人眉頭稍稍松了松“若是如此，是否還有經營所得？”

程聳肩攤手，無賴道“那我便不知了，一切等嘗試過才知道是不是？”

程老夫人想了想，覺得這話也有些道理，于是點頭“也是，那你便試試吧。”

就算是不，虧一兩個月，也不會虧太多。

程老夫人指點了一下幾個孫，最后也做了總結，賜了‘勤勞經營，虧了收手’八個字給幾個孫。

幾個孫都表示教了“多謝祖母指點。”

程老夫人點了點頭“虛心努力，好好地學，等你們出嫁了，可沒人教導你們了。”

指點完了孫，程老夫人剛想將人打發走，卻聽大門口出有人來傳話，說是楊小娘的娘家來人了。

“楊小娘的娘家人？那不是楊家人？”程聽了直皺眉，“楊家人不是在利州嗎？怎麼突然前來拜會？”

如今楊家的當家人還是楊小娘的父親，如今

的利州府尹，說起來這楊府尹可是堪稱倒霉，三十多年前已經是府尹了，今年快六十歲了，落落起起，終究還是府尹。

這麼大年紀，本也該到了頤養天年的年歲了，可惜幾個兒子都不，便一直在任上不敢告老。

來人道“楊家人原本是想拜見夫人的，可夫人一聽是楊家人，便不愿見他們，讓門口的人將他們趕走，后來楊家人又說想拜見老夫人。”

“拜見祖母？”程姝冷笑，“不過是一個妾室的娘家，又不是咱們程家正兒八經的親家，有什麼資格來拜見祖母，讓他們滾了就是了。”

“此言差矣。”程老夫人搖首，對幾個孫道，“楊家到底是遠道而來，又是你們二兄的親，看在你們二兄的面上，見一見也無妨，且看看他們想做什麼就是了。”

“若是他們只是到了長安城，想看看楊小娘和二郎，便由著他們去看好了，算不得什麼大事，若是有什麼所求，不應便是了。”

“再則，楊家到底是宦人家，面子還是要給一些，將人攔在門外不見，說出去也不大好聽。”

“可若是為了程娥一事來的呢？”程姝不高興，“要是他們為了程娥鬧起來，那可就”

“那就將元娘做的事告訴他們，若是他們不講道理胡攪蠻纏，再將他們趕出去就是了，先禮后兵，禮數周全，總不會錯的。”

程妍聽了又有疑問了“那會不會很麻煩？若是人人都如此，那豈不是要見很多人？”

“那也不是，哪里有這等閑心天天見他們啊。”程老夫人搖頭失笑，“楊家多年沒到過長安城了，上一回好像是元娘出嫁。”

程妍茫然地點了點頭“祖母，孫懂了。”

這都五六年都過去了，才又見一回而已，確實可以給這個面子的。

“還有一個原因。”程老夫人將這些道理掰開了講，“這麼多年過去了，楊家也算是規矩，沒有與程家鬧出什麼事來，所以才應該一見。”

“若是換做天天鬧騰的人家，尋個借口將人打發了就是了。”

這會兒，程老夫人也不讓孫們離開了，讓們坐下來見見楊家人，然后想想見了人，該如何理這些事。

大約是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楊家人便被請了進來。

來人是一個將近四十歲的婦人與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娘子。

那婦人穿著一藏青，頭梳高髻，高髻前戴著一只鑲寶金雀花鈿，兩邊還各著一把金梳篦，的面容有些長，額骨微高，顯得總是拉著臉，十分不好相與。

那小娘子則是穿著一襲石榴紋紅綾，外面好罩著一層淺絳紗，紗上還繡著七八只各金蝶，走起路來仿若金蝶翩飛。

的面容與那婦人有幾分相似，倒是在兩邊的眉眼邊上點了蝴蝶小花鈿，畫了斜紅，將面容襯得了不。

二人上前來行禮，那婦人語氣平靜且冷淡道“楊宋氏攜同寶綠前來拜見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