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程諒被臨安侯打了的事，楊小娘心頭巨震，止不住地抖。

當然知曉，怎麼會不知曉呢？

“侯爺他，當真是好生絕啊也都是我，都是我連累的二郎”

因為的欺騙，讓臨安侯覺得盡恥辱，昔日他有多疼程諒，現在就有多厭惡，怕是恨不得將程諒打死了才能泄恨。

“事已至此，楊小娘應該知道一個道理，若是楊小娘過得不好了，父親與祖母才能解恨了，自然就不會牽累二兄，程娥楊小娘已經是護不住了，楊小娘不妨為二兄的境想想。”

“我我”

楊小娘何嘗不知程說的有些道理，可更也知曉，讓臨安侯與程老夫人泄恨是很難的，便是死了，估計都無法讓他們泄恨，想起的時候要罵一聲‘賤婦’。

而且臨安侯府也不會放毫發無傷地離去。

也沒有別的退路了。

“我愿我愿出家為尼”縱然有百般不愿，但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不過我也有要求，我要見元娘，等元娘走了之后，我便去落發，元娘已經沒多日子了，求求你們了，讓我陪著元娘度過最后的日子吧”

“此事我做不得主。”程搖頭，“不過我會稟明祖母，問問的意思。”

楊小娘聞言一喜“多謝六娘子。”

程離開了關楊小娘的小院，回到了福安堂，將此事告訴了程老夫人，程老夫人這會兒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轉著佛珠，聽說完了，這才睜開眼。

“可以答應的要求，讓們母一同走完最后一程，只不過，離開程家的時候，除了一些細，不可再拿任何東西。”

“這些東西大多數也是侯爺替添置的，元娘出嫁的時候便已經拿出了不，這余下的，一半給二郎，一半歸程家所有。”

說起程諒，程老夫人輕嘆一口氣“依照你父親對他的厭惡，將來他也分不到什麼好東西，這些，便留給他日后過日子吧。”

“那我再去一趟。”

“你不必去了，我讓吳傅姆去一趟就好了。”程老夫人看了看窗外，天邊有烏云翻涌而來，寒風席卷天地，院子里的落葉隨風起揚。

“楊小娘之事，你覺得如何置才是最妥當的？”

“啊？”程懵了一下，沒料到程老夫人會問這個問題。

程見程老夫人看著自己，一副等著發表意見的模樣，想了良久，最終道“站在不同的位置，有不同的選擇吧。”

程老夫人低頭看了看佛珠“你說說看。”

程道“若是站在母親和三姐的位置上，定然是希楊小娘不得好死，站在父親的位置上，則是想讓楊小娘過得痛苦煎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泄心頭之恨。”

“站在祖母的位置上，便是祖母如今的安排最好。”

程老夫人雖有手段，但心有顧忌。

希給程諒留一些面，更不想程諒恨上程家，與兄弟姐妹反目仇，將來斗個你死我

活。

楊小娘出家為尼，這是最好的結果。

“那于你呢？”

“于我？”程想了想，“我也覺得祖母這樣的選擇最好的。”

曾夢見自己將來下場凄涼，那一切想必便是楊小娘與程娥的算計，臨安侯為推手，蕭氏做出妥協，生生地將推上了那條路。

當然，程姝與蕭衡也不無辜，若不是程姝與蕭衡茍且，蕭衡退親，那嫁給梁平遠做繼室的事也不會落在的頭上。

心中其實也有很多怨和恨的，可改變了命運，一切都沒有發生，樂意看著這些人倒霉，卻也不至于非要人家去死。

當然，也或者是眼下見到了楊小娘與程娥的下場，便是那怨與恨，也淡去了許多，這才有此想法。

想到這里，恍惚地反應過來。

這是、這是終于擺了命運，不會再有夢中凄涼的下場了嗎？

想到這里，出了一些笑容來，然后走到了程老夫人邊蹲下，靠在的上“祖母，我噩夢都不會發生了嗎？”

程老夫人早忘了這事了，聽說起，突然一愣。

是的，忘記了，這里還有一個仇呢，想到自己的孫被那幾人害慘了，程老夫人心里是又惱怒又心疼。

手了孫的秀發，放緩了聲音道“是啊，噩夢不會發生了。”

作惡之人有了惡報，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程老夫人想到這里，心中對楊小娘與程娥最后一憐憫也散了去。

程老夫人還想說什麼，卻聽人有人來報，說程諒來了，微微蹙眉，但還是拍了拍程的腦袋，讓坐回位置上，讓人將程諒請了進來。

程諒一進來便在程老夫人面前跪下，給磕了三個響頭。

程老夫人皺眉“你這又是什麼了？難道是想為你小娘求？犯下如此大錯，留一條命已經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了，別的你不必多說了。”

“孫兒并非是來給小娘求的。”程諒臉上還帶著傷，那是被鞭子尾刮傷的，當時都出了。

“小娘有今日，是罪有應得，孫兒亦無法開口為求。”程諒素來薄寡義，也最會審時度勢，若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他永遠都不會出頭。

“孫兒只是求祖母勸勸父親，求他莫要安排去去利州理楊家的事，那楊家到底是到底是小娘的娘家”

程老夫人一愣“你父親讓你去利州理楊家的事？”

“正是。”程諒臉僵。

原本程謙已經準備安排他離開長安了，他過幾日就要走了，可沒想到臨安侯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竟然讓他親自去利州理楊家的事。

對楊家下手，程諒其實也并無什麼愧疚之心，他為了自己，連生母和親姐姐都能拋棄，可況是一個楊家。

這個楊家甚至與他沒有什麼緣關系。

他就是不想去而已。

“孫兒當真是不忍心對付楊家，求祖母讓父親換一個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