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蘊說的話，他不會再相信半個字。

“你以為我還跟從前一樣傻，還會相信你？”

“言樾，你不信我，難道信？我上次跟你說的事，隻要你用心去查，就會查到。瓔就是落兒，不隻是瀟湘館的落兒，還是晉王府的落兒！你在圍獵場上差點殺了，怎麽可能會喜歡你？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芷蘊當然不甘心。

謝言樾跟在後這麽多年，為了什麽都可以做。

如今卻隻聽瓔的話。

哪怕謝言樾在眼中隻是條聽話的狗，也不想他這樣輕易就被瓔搶走。

“若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做出那樣糊塗的事。”謝言樾如今回想起來，隻覺得自己真是蠢得無藥可救。

竟會因為一句話就要殺人。

即便是在圍獵場上，要是當真出了人命，他也難辭其咎。

先前芷蘊攛掇他去瀟湘館行兇，也是半點沒有為他考慮，一心隻想解決了自己的心腹大患。

這是何等的自私自利！

“以後，我不會再見你。希你得了這教訓，能好自為之。”謝言樾說罷，轉離開。

“言樾！”芷蘊追了上去。

但並沒有能追上。

頹然轉，卻看到瓔就站在不遠。

心頭的怒火立刻就被點燃。

“是你在挑撥我與他的關係，對不對？”

瓔笑了，“你與他的關係還需要挑撥嗎？你敢說前幾日將軍府的刺客不是你派去的？芷蘊，你的心可真是相當狠啊。”

“他為你付出了這麽多，你不喜歡他就罷了，居然還要殺了他。他怎麽會不寒心？”

“要不是你從中作梗，他怎麽會這樣對我？你當真以為你能在阿湛邊待得安穩嗎？當初我能將他搶走，如今也依舊可以！”

瓔麵上笑意未減，“那就拿出你的本事讓我瞧瞧，看你如何能留得住他。”

不得芷蘊能再努力一點。

最好是將自己的心力全都消耗。

“我一定會讓你死得很慘！”芷蘊咬牙切齒道。

“說狠話誰不會？你倒是拿出點行來，別讓我看不起你。”瓔想看看，還能有什麽招數。

芷蘊氣急敗壞地走了。

瓔看著的背影，角勾起一抹笑容。

一直到中午，還沒有聽到虞氏的死訊。

瓔不由覺得奇怪。

虞氏所中之毒，盡管發作緩慢，但的確回天乏。

按理說，應該活不到現在才對。

難不出現了什麽奇跡？

瓔正想著，就聽到了虞氏生病被送去莊子上休養的消息。

這招數前頭也有人用過。

夜景湛必定費了不力氣，才讓虞家做出這樣的決定吧？

正要用午膳，夜景湛就回來了。

讓人拿了一副碗筷來，就坐在了對麵。

“聽聞謝言樾今日來了？”夜景湛即便人不在府中，卻也知道這裏發生的事。

“芷蘊想殺了他。”瓔語氣平淡，說完還吃了口菜。

“開心嗎？他們終於反目了。”夜景湛問這話，是發自心的。

但不知道為什麽，在瓔聽來卻有幾分怪氣。

“不枉費我籌謀了這麽久，看到他們狗咬狗，自然開心。”瓔笑得眉眼彎彎。

“你開心就好。”夜景湛還是那句話。

不管做什麽，隻要開心就好。

瓔突然沒了胃口。

將筷子放下，抬眼看過去，“當初的事，王爺還沒有查清楚嗎？”

“時間過去太久，著實找不到線索，更何況那時候是在戰事紛的邊關。”夜景湛回答得小心翼翼。

他知道瓔必然會對他的回答不滿。

但他著實還沒有查到什麽線索。

“看來，王爺是打算查一輩子。”瓔嘲諷一笑，“不過，倒也能理解。畢竟，這一切若當真是的算計，那你也太蠢了，是不是？”

夜景湛抓著筷子的手一僵。

瓔居然這般輕易就看穿了他。

看穿了他心底深的恐懼。

如果這一切真的是芷蘊的算計，那麽他就是這世上最蠢的人！

“一個人，在你最落魄的時候對你出手，你就將當了你人生的全部，夜景湛，我真是沒想到，你竟會蠢這樣。”瓔知道他為何將芷蘊看得這樣重。

以至於忽略了所有的不合理因素。

隻因是那個在他最黑暗時拯救他的人。

“阿瓔，我會查清楚的，再給我一點時間。”夜景湛抓住的手。

瓔並沒有回去，反而溫地看著他，“好，我等你的答案。”

夜景湛將的手抓得更了幾分，“阿瓔，我之前就說過，不管查出來的結果是什麽，我都不會再留在我邊，我邊，隻會有你一個。”

“若是我讓你放棄一切，你也願意？”瓔笑道。

夜景湛沒有立刻回答。

瓔將手了回來，“你猶豫了。”

是啊，他走過山海，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怎麽可能會輕易放棄？

還好，瓔並不在意。

“沒有，阿瓔。我願意為了你做什麽都可以，隻要你還肯要我。”夜景湛焦急道。

瓔沒有回答，而是站起來，往外走去。

“你要去哪兒？”夜景湛忐忑地問道。

他生怕方才那小小的猶豫又惹了生氣。

“是時候該去看看青了，自打他搬出相府，還沒去拜訪過呢。”

青的慘狀，還沒能看到，著實可惜。

瓔轉，走出王府。

找人打聽到了府的位置。

可當真是無巧不書。

青如今住的，正是當初宣平侯府為他跟楊卓影買的那個宅院。

那地方還不及相府十分之一大。

看來青當真是在京城裏找不到更好的地方了。

瓔到的時候，門口的小廝正在打盹。

見來了，簡單詢問了一番，就帶去見青了。

才走上回廊，就聽到不遠傳來了瓷碎裂的聲音。

瓔抬眼看過去，發現院子裏有兩道糾纏在一起的人影。

子安一隻手掐著謝淩霜的脖子，另一隻手則在上狠狠地砸。

謝淩霜發出了痛苦的慘。

抓著子安的手狠狠咬了一口，才迫使他鬆開。

而後往後退了好幾步，驚魂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