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車勞頓,緒大起大落,德叔承不住,敘完話後就歇下了。
霍泠來到院子裏,獨自消化剛剛從德叔這裏得到的消息。
給他下藥的人沈家,不是白落安,盡管心裏早有預料,但證實之後,霍泠心中仍然出現了一瞬間的茫然。
如果不是,那這幾年自己所作所為……他都做了什麽?
冷漠,無視,任由背負莫須有的罵名和嘲弄,被人輕賤,自己對防備,總是用最壞的惡意揣測,不許和自己的家人接。
從來沒有認真聽說過一句話,也從來沒有在外人麵前為說過一句話,維護過半句……
他為了試探沈家對沈清漪維護,那段時間在公司又遭了多非議,他沒有在乎過。
難怪手傷得那般嚴重卻為了工作上的事一拖再拖,陳聞時說留了病下來,現在一到雨天氣就會疼,是看到自己和沈清漪親近,想快點給騰位子不耽誤他們倆,所以把自己的放在了最後一位。
這樣,都是被自己的。
這五年,這段婚姻給的全是難堪。
可這五年,卻替自己查清了所有的一切,為自己做了五年的醒酒湯和早餐,君越的力為自己分擔了一半,連離開之前,都替自己麵麵俱到地考慮了……
五年,整整五年,二十歲到二十五歲,人生中最好的一段年華,對最最憧憬的時,卻被自己傷的遍鱗傷。
霍泠現在無比慶幸自己昨天沒有在七月半遇到,避免了他在麵前蠢態百出自以為是地說原諒。
他恨極了五年前愚蠢的自己。
他發現自己未必多喜歡沈清漪,在爺爺反對之前就已經計劃著提分手,但爺爺強的態度及了他可笑的自尊心。
從小就被規劃好一切的生活讓他心生抵,但礙於自己唯一繼承人的份,知道君越是自己的責任所在,所以從沒有在公事和爺爺對抗。
所以唯一一次叛逆,就是為了自己的問題,他以為爺爺控製強,連他的都要掌控,積已久的緒傾瀉而出,一發不可收拾。
他那段時間連家裏都很回,日日留宿公司,所有人都信了自己真的深種,非卿不可,但他其實隻是借由這件事反抗罷了。
所以爺爺沒有貿然說出他的疑慮,那時候說了,自己肯定會以為是他用來迫兩人分手的借口,其中一人還是自己自小便當作父親的叔父。
沈家以為拿住了自己,見老爺子態度強,所以迫不及待向他手,時間也是他們算計好的。
霍老爺子的壽宴,眾目睽睽之下,兩家又都是寧城有頭有臉的家族,再如何,霍老爺子也無法再拒絕。
幸好那天是白落安。
頗霍老爺子喜歡,所以壽宴上也在,偶然也喝下了不幹淨的酒。
事後霍老爺子親自把痕跡理幹淨,把沈家排除得幹幹淨淨。
老爺子應該和說過什麽,以白落安的格,隻要霍老爺子開了口,不管心中願不願意,一定會啊答應下來。
霍泠想象著那時候的場景,白落安沒有拒絕,但的眼睛裏一定沒有一欣喜。
誰會希自己以這樣醜陋的麵目嫁給自己喜歡的人?
所以那十個點的份並不是白落安裏口中說的那樣,是老爺子給自己另一半的禮,而是對的補償。
“傻姑娘。”霍泠從肺腑中吐出這三個字。
怎麽會……這麽傻啊。
夜空像一層不見的厚布鋪就而,黑沉沉下來,沉得人不上氣,濃重的黑裏難以窺見半分月,霍泠抬頭試著尋找一星,可直到眼角都酸,還是一無所獲。
接下來兩天或許都是天,但願不要下雨,不然的手又要疼了。
他在院子裏站了許久。
白落安收好茶幾上的資料,裝進下層的屜裏放好。
七月半很乖,不會撓家裏的沙發,也不從高推東西砸到地上,但就是喜歡用爪子勾破紙玩。
昨天忘記收資料,早上起來發現文件上盡是它的指甲抓破的。
白落安逮著它數落了一頓。
今天記著把資料收好,七月蹲在半人高的貓爬架上爪子,眼睛時不時瞄這邊,眼錚錚看著最後一遝紙被放好。
它憾不已。
哪個小貓咪咩有一點自己的好呢。
白落安看時間還早,於是拿出平板在食區找了個視頻看起來。
每隔一個月,七月半會推出兩款新品,十一月的新品心裏已經有了決定,現在要為了十二的新品和聖誕限量版甜點做準備。
做食需要靈,更需要日常的積累,空閑下來的時候白落安就在研究這些。
新品做出來之後要先拿給周圍的人試驗,然後再據大家的意見改進,某種程度來說和做實驗一樣,要找到最符合大眾口味的配比。
還有意思的。
不過最後的調整都是給小邱做,的味覺沒有小邱敏銳,嚐不出細微之的差別。
想到小邱,白落安不可避免地想到他的。
小邱的是天生的,這些年裏找過專家給他診治,但得出的結論都不容樂觀,進行手的費用高昂是其次,風險也大,白落安一直不死心,想著改天問問陳聞時,看能不能請到最權威的醫生。
小邱今年才剛18歲,他還有大好的人生……
白落安思及此,把這件事記在了心裏,視頻裏已經播放到隔水融化白巧那一步了,沒跟上,把進度條拖到開頭的位置。
三十分鍾的視頻結束,腦海裏有了一個雛形,打開手機準備記錄在下來,發現陳聞時給發了消息。
白落安先打開備忘錄記下自己的思路,然後才點開微信。
陳聞時先叮囑日常小心手,然後說周三是一個晴天,問有沒有時間去看郊區的山看楓葉。
白落安問道:“還有誰?”
陳聞時那邊很快回複。
【阿泠周三有酒會。】
【去。】
【好,早上十點,我來你家樓下接你。你可以睡個懶覺。】
【謝謝師兄。】
剛準備收手機,保安大叔的電話又打過來了。
“妹妹,那個男人又到你家樓下來了。你仔細瞧瞧,認認清楚,是不是昨天那個?這人看著人模狗樣的,開的還是豪車,不會是什麽變態要對你圖謀不軌吧!你一個人住,可千萬當心啊。”
白落安站在昨天同樣的位置上,蹙眉看著樓下的人:“是我認識的人……沒事,讓您擔心了……他……他不是變態……對,他這兩天腦子不太清醒。”
“好的,謝謝您了,有事我一定第一時間請您幫忙。”
“好的,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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