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慧嫻父親兄弟姐妹很多，連帶著小輩兒也多，即便是秋家出事之后，逢年過節也是很熱鬧的。

但謝家如今在這燕城的涼國公府上，只謝威、謝長羽、謝煥三人。

其余全是奴仆。

三個大中小男人，好像對過節并沒有什麼強烈的，便是除夕這一日都覺淡淡的，只有府上的著年字的紅燈籠帶點喜氣。

秋慧嫻給仆從們準備了過年的紅封。

像是謝長羽和謝威的那些忠實的仆從護衛，秋慧嫻又是專門準備，自然比一般仆從厚重的多。

雷鈞、連東升等人除了紅封還有其余的年禮。

布料、補品等等。

謝長羽早起之后依然是去到載月居。

以前府上一切都是管家打理，他從不過問，現在秋慧嫻把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他也更不需要過問了。

只是載月居里，謝煥可就不那麼開懷了。

他抿著小看了父親兩眼，手里那本兵書是一個字都看不下去。

“怎麼？”

謝長羽坐在一旁，自然到孩子心不在焉還一直看自己，抬眸問他：“看不懂？還是有不認識的字？”

謝煥小聲說：“爹爹我們可不可以不看這個？”

“為什麼？”

“今天除夕了呀……過年了。”

謝長羽皺了皺眉，反應過來什麼，“你不想看了？”

謝煥不住點頭。

以前父親常在軍中，謝煥又在書院讀書，每月只能見父親一次，便總想著見到父親，讓他好好陪伴自己。

可現在謝長羽真留在家中陪伴，謝煥心里又是苦不迭。

謝長羽是個冷靜話的人，陪著謝煥不會講什麼趣事，不會玩什麼游戲，只會邦邦的帶他練武、練字、讀兵書。

謝煥固然敏懂事，但也才是八歲孩，這種陪伴他實在是不住。

他還是喜歡秋慧嫻或者謝威陪伴。

謝威自不必多說，對他縱寵的厲害，什麼都能容得他，胡子能給孫兒拽，還能趴地上給孫子做大馬騎，當然現在謝煥也不會去騎。

秋慧嫻陪伴的時候，就多是說些趣事。

好像知道很多很多事，稀松平常的事來講，就會變得特別好玩有趣，而且還有各類零食。

便是連和秋慧嫻下棋，好像都很有趣。

和謝威或者秋慧嫻在一起，謝煥只覺得閑適、開心。

和謝長羽就只有安靜和疲憊。

謝煥覺得父親把他當士兵練了。

殊不知謝長羽練士兵那是練不死就往死里練，這算什麼練。

靜默地看了孩子片刻，謝長羽把那本書收了起來，“那就不看了，你想做什麼，爹爹陪你。”

“不用了！”

謝煥一下子站起來，笑著往后退：“我去找看爺爺，我自己去，爹爹你休息一會兒吧，你每日陪我肯定很累了，我走了呀！”

話落謝煥便轉跑了出去。

謝長羽瞧著孩子一溜煙跑的不見人影，默默地站起來，走到載月居廊下站定。

平素忙習慣了，忽然休沐在家陪伴孩子，其實還無所適從的。

現在謝煥一走，他倒是不知道去做點什麼好。

也去看看父親？

如此一想，謝長羽邁步下臺階，出載月居，也往謝威那院子去。

經過昶楓園的時候，謝長羽下意識地朝里看了一眼。

正好順著半開的窗瞧見秋慧嫻坐在屋，手上似是拿著針線。

秋慧嫻不是什麼明艷的人，但端莊娟秀，慧穩妥，自有獨特氣質。

高門珍饈也養出了一的冰雪骨。

，清香，人心火。

謝長羽負在后的手不由地輕握拳，可那掌心曾過的雪膩，卻似是早已形深刻記憶，不會因他克制而消失。

他是個正常男人，但原則極強，只自己的人。

旁的子，再再好也和他無關。

秋慧嫻如今就是自己的妻子，自己的人。

夜夜共寢，卻是只能看不能吃，與他而言當然是極大的磨難。

只是先前他夜半鎖，嚇到了人，還有記憶深某個子白著一張臉祈求他“輕些”，他大約也不會多想什麼，直接便做了想做之事。

都已經四天了，他的耐心快用完了。

沉沉呼出一口濁氣，謝長羽收回直接的視線，大步離去。

昶楓園房間，茵兒小聲說道：“小姐，剛才世子好像在門口站了會兒。”

“是嗎？”

秋慧嫻抬頭一看，院門前空空如也，已經沒了人，“大約是去看國公爺路過。”

“應該是……小姐的手真巧，這雙皮護手世子一定會喜歡的。”

“希吧。”秋慧嫻隨意回著，仔細地收著針腳。

上次替謝長羽卸甲，看到他騎馬戴的手套已經很舊，好些地方都磨出了折子，便乘著這兩日白天謝長羽去陪伴孩子，空閑的時候做了一幅新的護手。

深知夫妻之道也是經營之道。

謝長羽雖和自己曾經盼過的夫君類型完全南轅北轍，但既已是他的妻，自然好好經營這份關系。

這時兩個小婢進來，到床便去換新的床單被褥。

秋慧嫻眼眸不經意間一掃，一下子了針。

床……

立馬就讓想到了這幾日夜晚。

他每一晚都是連著被子將自己卷到他懷中去抱著，默不作聲睡覺。

但秋慧嫻明顯覺的到他將自己抱的一日比一日，靠的一日比一日近，耳畔的呼吸一日比一日灼燙。

那只攬在自己腰間的手一日比一日不安分。

他已經沒多耐了。

秋慧嫻收回視線，目又落到了自己手中那護手之上，垂眸良久，吩咐：“晚上準備些酒菜吧。”

“是在昶楓園準備嗎？”

“嗯，只給我和世子準備的，菜不必太多，酒要好酒。”

茵兒點頭應下：“明白了！”

照看秋慧嫻，雖然年紀小卻極為聰慧，也知道小姐和世子到現在都沒圓房，今夜這般準備，那就是要圓房了，自然盡心盡力將一切都準備的妥妥當當！

很快天就暗沉下來。

燕城這里除夕傍晚便要吃團圓飯，秋慧嫻也早早吩咐廚房，準備的十分盛。

連東升是拖家帶口陪著謝威來燕城的，一家都住在府上，過年也陪著謝威一起，雷鈞亦帶了兒前來。

如此一群人坐在一起，倒是總算有了幾分過年的熱鬧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