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敲門聲響起。
屋裏靜了片刻,接著,陸璟肆冷沉的聲音傳來,“何事?”
福臨斥退了廊道裏的下人,壯著膽子開口,“今日王爺王妃回蘇府,現下可要洗漱?”
裏間床榻上,陸璟肆長臂掀開床帳,瞧了眼屋的更,坐起。
揚聲道,“備著。”
外頭的福臨聽到這話,語氣欣喜地應了句,連忙走開。
他了口,鬆了口氣。
現下王妃有孕在,可不能由著王爺胡鬧。
**
用過早膳之後,蘇珞淺上藍朵,幾人一起出門。
剛邁過地栿,便瞧見王府大門旁停著兩輛馬車。
秀眉微蹙,下意識看向陸璟肆。
男人一臉理所應當,摟住護著腰,下了臺階。
而站在他們二人側的藍朵眉梢微揚,抿著笑,異常有眼力見地直接往後頭那輛馬車而去。
“淺淺,我去坐那輛。”
有麵銀片相響起的聲音,蘇珞淺剛回過頭,便隻看到藍朵的背影。
作麻溜,拎著擺小跑,幾下便上了車廂。
蘇珞淺收回視線,複又看向陸璟肆,“你故意的。”
“是。”
陸璟肆倒是承認得快,腳下步伐未停,扶著踩上車凳上了馬車。
隨從一揮鞭,車轔轔向前。
車廂裏鋪了厚厚的絨毯,還備了溫熱的茶水和果脯。
今日天氣晴好,沒那麽冷。
但出門之前,陸璟肆仍舊給披上了厚厚的氅,還往手裏塞了個湯婆子。
蘇珞淺一上車便將湯婆子放在一旁。
陸璟肆抬手的臉頰,“冷不冷?”
無奈地攤開手心,“我手心都快要出汗了。”
小姑娘的手白白淨淨,細細,當真是應了那句手若荑。
他垂眸看了眼,隨即覆住的手,掌心將的完全包裹住。
確認的手是暖和的,這才放下心來。
“快要換季了,莫要貪涼。”
“知道啦知道啦。”
陸璟肆瞧這副俏俏的模樣,了的臉頰,“嘖,什麽表?”
蘇珞淺笑,“覺得你有點囉嗦。”
陸璟肆眸底藏著笑,勾住的下,傾過來便想要吻住,沒想到卻被擋住。
單手虛捂著,隻出那雙清淩亮的杏眸,笑得彎彎的,裏頭倒映著他劍眉微揚的俊。
“不給親?”
蘇珞淺搖頭,發髻上的步搖跟著晃了晃,“我了口脂。”
“無礙。”
話落,陸璟肆便拉下的手,扣住的後頸將人拉過來,重重在上吮了下。
響亮的聲音響起。
“唔...”
都說有口脂了。
蘇珞淺拍了他一下,正要瞪他,一抬眸便看到他上沾了口脂。
連忙拿出巾帕,湊上前給他拭。
一邊一邊碎碎念,“都說了有口脂...”
“下次還這樣,我就不告訴你。”
“讓典獄司的陸大人沾著人的口脂出街,看你丟不丟人。”
陸璟肆垂眸,就這麽含笑看著的作,沒有反駁。
不多時,馬車停在蘇府門前。
蘇家管家一看是王府的馬車,連忙進門通知蘇良卓和崔安嵐。
蘇珞允也跟著一起出來,視線落在後邊的那輛馬車之上。
蘇良卓和崔安嵐臉上均掛著笑,待看到陸璟肆先下了車,又立刻回去扶蘇珞淺時,下意識對視一眼,眸底欣。
看來,蘇珞允回來之後所說的一切不假。
陸璟肆小心護著蘇珞淺上了臺階,待見蘇家幾人要行禮時,拂袖道,“嶽丈嶽母不必多禮。”
藍朵就跟在他們後,背著個藥箱,走間群麵上銀片叮鈴作響,麵上的笑璀璨狡黠。
崔安嵐疑道,“這位是?”
蘇珞淺正要開口,蘇珞允已經上前一步,“母親,這位便是之前我與您提起過的藍朵姑娘。”
“便是治好了兒子的傷。”
“原來是藍朵姑娘,”崔安嵐視線落在上。
小姑娘俏可,那雙靈大眼黑白分明,看起來應是剛及笄,一打扮也不像是裕京人士。
藍朵上前行禮,“見過蘇老爺、蘇夫人。”
“藍朵姑娘不必多禮,”崔安嵐樂嗬嗬應著,再一抬眸,便見自己兒子的視線始終跟隨著。
心下了然,麵上的笑意更深。
蘇良卓適時開口,“到府裏說話吧。”
幾人一同進去。
蘇珞淺和崔安嵐走在前頭,陸璟肆和蘇良卓分別在兩人邊。
蘇珞淺封和懷孕的事,蘇家人自然是知曉的。
崔安嵐的目下意識在尚且平坦的小腹上掃過,關心道,“孕吐可嚴重?”
蘇珞淺,“有時好些,有時又吐得難。”
崔安嵐麵上出慈祥的笑,“看來這小家夥還調皮的。”
......
他們走在前,蘇珞允和藍朵便落在最後。
藍朵笑瞇瞇地湊近他一些,與他並肩而行。
“我之前說的話,你可有照實做?”
蘇珞允單手背於後,“藍朵姑娘的醫囑,不敢不遵。”
“那便好。”
蘇珞允的傷口正在愈合關鍵期,不能沾水。
那日回到裕京時,生怕他風塵仆仆回到蘇府,沐浴時不小心沾水,叮囑了好幾次。
“這幾日在王府,可還住得習慣?”
蘇珞允和藍朵是在西南苗巫族的族鎮當中認識,自是知曉隨心所慣了。
這突然來到裕京,還住進了王府裏,生怕覺得束縛不習慣。
藍朵開心笑笑,“很習慣啊。”
承安王府的人都很好相,院子清淨,正好可以整理一下此次北上途中看到過的藥草。
蘇珞允點頭應道,“如此便好。”
蘇珞淺他們在主廳落了座,崔安嵐視線再度落在蘇珞允和藍朵上。
輕聲開口,“聽阿允說,藍朵姑娘是苗巫族人?”
藍朵點點頭,“是啊,苗巫族在西南大山之中,而我是苗巫族的醫。”
說起自己的家鄉與族人,藍朵語氣裏有藏不住的自豪。
“阿允了傷,這一路上幸虧有藍朵姑娘幫忙包紮換藥,不然還不知如何是好。”
其實即使沒有藍朵,陸璟肆隨行當中帶了醫師,後來趕到揚州的援軍隊伍中也有醫師,蘇珞允的傷也是不會有礙。
隻不過喜歡藍朵姑娘的,因此便將所有的功勞都攬於一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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