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令儀縱馬疾馳,奔回綏都。
今日隨意挽起了發髻,木簪不知何時掉落,滿頭烏發在風中肆意起揚。
出人意料地平靜,沒有掉眼淚,甚至沒有什麽表。
“早些年,我和宋隋文經過橫川,在那兒聽說了有關兇煞之毒的傳聞,還讀到了相關記載。書上寫著,若要解毒,必要有祥瑞之的鮮,每日浸潤一個時辰,一直浸潤三日,方可祓除毒。所謂福慧果,隻能短暫拖延,最要的還是這祥瑞之。”
方才,馬車之上,禹謨如此說道。
卿令儀那時才想明白了許多事。
分明一直都覺什麽地方怪怪的,覺煬怪怪的,可怎麽就沒有再懷疑得更深一些呢?
要找娘親是很重要,可煬也很重要。
不想他死。
若是他死了,……怎麽辦?
當下了馬車,要向來時的路回去。
計繁枝忽然出現,攔下了。
見到他,卿令儀愈發恍然大悟,“是將軍。他早就安排好了,他是一心要送我走的,是嗎?”
計繁枝垂首不言。
“你說真話!”卿令儀加重音量。
計繁枝抬起頭,看見馬車上碧微探出半邊子,向他看來。
微微皺起秀眉,神如同在說:你說吧。
目轉回來,計繁枝看向卿令儀,嚨上下滾,到底是緩緩開口。
“將軍之命,我等二十人隨護送夫人一路向北,務必保證夫人安然無恙。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刻,不可現。”
“前幾日,將軍在綏都安排一切後事,他花重金買下許多首飾、裳、胭脂水鋪子,全記在夫人名下。”
“將軍一一見過陸大人、左縣公、左大人……代後事。”
原來這些才是煬那幾日一直忙碌的事。
他為安排好了一切。
卻一無所知。
可是他怎麽就心甘願為做這麽多呢?
駿馬在將軍府大門停下,卿令儀翻下馬,往裏走去。
府上侍從侍見了,皆是驚訝不已。
“夫人?”
“夫人您怎麽如此打扮?”
“夫人您要去哪?”
“……”
卿令儀不顧一切大步向,直至宴山居。
守在門外抹淚的齊嬤嬤最先注意到,“夫人?”
薛老太太和沈氏還有三個孩子都在,紛紛回過頭來。
卿令儀立在門口,青淩,卻格外鎮定,“他在哪裏?”
眾人神凝重,退讓開來。
卿令儀這才真正見到了煬病容,他仰麵躺在梨花榻上,麵蒼白,形容枯槁,襟一灘半幹的跡。
“令儀,你知道了?”
一旁宋隋文不輕不重開口。
卿令儀點頭。
宋隋文還要說什麽,卿令儀卻率先道:“你們都出去吧。我和將軍有話要說。”
薛老太太當機立斷,“大家都出去。”
由發令,眾人悉數退去。
走在最後,帶上了房門。
當屋安靜下來,隻剩下彼此。
卿令儀一步步上前,臨著梨花榻站定。
淚水不斷在眼中積蓄,模糊了視線,甚至看不清煬的麵容。
良久,才輕聲低罵:“……笨蛋。壞人。”
踢掉鞋子,走上梨花榻。
這一張臥榻不大,實際上並不足以容納他們兩個人。
卿令儀不在乎,坐在他的上,耐心地解開煬的腰帶。
“嗯嗯……”
煬似有所,發出微弱的呢喃。
卿令儀剛扯下他的腰,抬了眼,見他撐起眼皮,正向來。
“臨死之前,原來是會做這種……春夢麽。”煬自言自語似的。
卿令儀了把眼淚,起擺,往上蹭了蹭。
煬猛地一怔。
如此真實的,不可能是做夢。
他忙一把按住了的腰肢,愈發確定,上的嗯嗯是真實的,絕非臨死時的夢境。
他不由皺起眉頭,“你怎麽回來了?!”
卿令儀含淚道:“我回來救你。”
“我不用你救,我的毒……”
“一點沒解,”卿令儀打斷他,語氣有點兇,“你別想再騙我!”
煬一時不知如何反駁,他的指腹挲著的,“可是,嗯嗯,你知道救我需要付出什麽?”
“我知道。是我。”卿令儀坐在他的腰腹之上,梨花帶雨,居高臨下,弱而又堅韌,淩而又端莊。
煬拒絕,“我不可能以你的水解毒。”
卿令儀紅著臉,“我都這樣了,你怎麽還以為我是要放給你解毒呀?”
“橫川人,都是些虛偽的騙子。兇煞之毒,若是真以什麽祥瑞之的水浸泡來解,定是中毒者、解毒者都活不!何為真正解法?當是巫山雲雨、魚水歡!”
這也是馬車之上,禹謨所言。
此刻,卿令儀挪著下,“我在路上遇見了我師父,這是他告訴我的。他還沒來得及告訴師兄,師兄所謂的解毒之法是假的。我得……我得……”
可實在沒有經驗。
煬實在看不下去,“嗯嗯,你先冷靜一下。”
卿令儀忽然有點兒生氣,“你都快死了,我還怎麽冷靜?!”
煬卻笑起來:“嗯嗯,你我的,不比我你的,對不對?”
卿令儀心口狂跳,表現得更加生氣,“你還說不,你說什麽不的!”
氣得捶上他的,“你煩死了!”
煬故作吃痛,“嘶”了一聲。
卿令儀又後悔,他毒還沒解,這樣打他,是不是真的很疼啊?
“我不是故意的。”卿令儀皺著眉頭道歉。
煬真是慘了的模樣,牽著的手,在邊輕吻,“不論這是不是解毒的辦法,今天,我都不會讓你下這張梨花榻。”
“什麽意思?”
“按你說的。”
煬低聲,將向懷中,“解毒。”
他與接吻。
大掌按著後腦勺,將這個吻無限加深。
另一手騰出空隙,遊走而下。
煬離開瓣,大掌托起的腰肢,“嗯嗯,現在可以了。”
卿令儀渾綿,輕嗯了一聲,“那我……你……”
煬聲線沙啞,“我來,你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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