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澄朝只抱了一下便放開了。
他心里生出一的緒,促使著他緩緩將手上眼前人的鬢發,輕輕笑道:“九公主,從前,是本世子誤會你了。你并不縱,你很好,比我想象的還要好。”
李嗣音還含著淚的眼睛瞪了他一眼,哼道:“本公主本來就人見人,花見花開……”
低低的笑聲流淌在晨間微暖的山中。
年心事,說還休。
*
燕澄朝草草地將傷口包扎了一下,用的是之前用來遮李嗣音視野的那塊黑布。
他帶著李嗣音一同去了拴住白馬的林。
兩人摘了些野果填飽肚子。
一夜過去,白馬將四周一圈的草都啃了,兩人再不來,這馬估計要得韁逃走了。燕澄朝解開栓繩,先放白馬去吃了一頓,等它吃飽了,才將其牽回來。
他如今右手了傷,沒辦法再一手扯著韁繩一手抱著李嗣音。
燕澄朝抿問道:“九公主,你能坐穩嗎?”
李嗣音畢竟沒試過燕澄朝不扶著的況,試探著問道:“若是本公主坐不穩,還有旁的法子嗎?”
“……有。”
燕澄朝的耳悄悄紅了,移開視線道:“公主坐在我后攬著我,也是一樣的。”
李嗣音想象了下那樣的畫面,覺得總有幾分奇怪,遂拒絕。燕澄朝分不清是松了一口氣還是嘆了一口氣。
最后兩人還是以先前的方式騎上了馬,燕澄朝控制著白馬行進的速度,一路倒也相安無事。
他們遇刺的地方是昌州邊境,若沿著原定的路線走下去,再往前十幾里,便能走到昌州的沂水郡。燕澄朝不敢帶著李嗣音走原定的路線,那些刺客能在這路上刺殺他們,焉知沒有在剩余途中設下埋伏?
他帶著李嗣音從另一條小路上往沂水郡趕去。
昨夜那些巫族人發現了燕澄朝的行蹤,他不知那些巫族刺客會不會在他們遇刺的地方埋伏他們,便沒有帶李嗣音返回遇刺地拿那些行李,只是目標明確地朝沂水郡趕。
只要聯系上昌州太守,他們就能派兵捉拿那些刺客,同時將巫族人肆意報復的消息傳回京都。
燕澄朝已經察覺,這場目標明確,行有序的刺殺,絕對與四月前巫族三皇子下獄一事不了干系。
只是他想不明白,巫族王不是放棄三皇子和程英這兩個人了嗎?怎還會允許巫族人埋伏刺殺他們?
沂水郡的城門出現在兩人眼前。
待離得近了,燕澄朝和李嗣音從馬上下來,城門口,有人在盤查進出人員的份。
燕澄朝遠遠地看了一會兒,忽覺這些士兵的盤查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總覺得,像是在刻意找什麼人……
李嗣音見沂水郡就在前方,沒做多想便要去坦白份。率土之濱莫非王土,這是父皇管轄下的國土,只要進去坦白自己九公主的份,一切困難就都解決了。
可燕澄朝手拉住了。
“怎麼了?”李嗣音問道。
燕澄朝皺眉,“先別過去,這城門守衛不對勁。”
不對勁?
李嗣音聞言,仔細觀察起城門的盤查況來。
這才發現那些守衛手上都拿著幾張畫像,正對著進出的百姓一一比照。李嗣音不由詫異出聲:“他們拿的那是什麼?莫非是在找我們嗎?”
“不好說,”
燕澄朝道:“也許是沂水郡在捉拿犯人也說不定。但我們剛遭遇了刺殺,如今又上畫像盤查,這兩件事太巧了。”
“往好的方面想,那畫像有可能是朱砂們先被沂水郡的太守救了,命人畫出來找我們的。但若往壞的方面想,說不定沂水郡的太守已和刺殺我們的巫族人串通,專門畫了畫像抓捕我們。”
李嗣音怒氣涌上面頰,“他怎麼敢!拿著我父皇發的俸祿,勾結外族對付我們,他怎麼敢的!”
燕澄朝如今是越來越好奇,這些巫族人的背后到底是誰了。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進去啊?”李嗣音泄氣,“你這傷再不看大夫,本公主真怕你沒了。”
別看燕澄朝現在神頭很好,可李嗣音瞧見他蒼白的,共到上那強烈的疼痛和乏力,便知道這家伙遠沒有他表面上看起來輕松。
燕澄朝被的話逗笑了,他從前怎麼沒發現李嗣音說話這般無遮無攔?
“得想個辦法混進去,”
燕澄朝想了想,問李嗣音,“公主那些日常用來涂脂抹的東西可有帶著?我們上的服也得先理一番。”
李嗣音抿了抿,“本公主上只帶了口脂和眉筆,其它都在馬車上,還有服,”低頭看了看兩人上已臟污破爛的裳,“我們除了回去馬車,還能在哪兒尋來服啊?”
這話一出,燕澄朝也沉默了。
難道他們走的這一趟只能無功而返麼?
正一籌莫展之際,兩人后方不遠,有牛車行走的轱轆聲傳來,間或還夾雜著村婦談的話聲。
李嗣音被這靜所吸引,轉過去瞧,這一瞧,就瞧出了個大驚喜。
趕忙燕澄朝的手臂,著興的語調道:“燕澄朝,燕澄朝!你快看!”
燕澄朝順著的目看去,第一眼還未瞧出些什麼,李嗣音已低音量激道:“你快看那牛車上坐著的村婦中,是不是有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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