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澄朝看著李嗣音的臉龐, 忽然語塞。
猶豫了半晌,他攥了簾子邊, 笑著道:“再會!”
九公主,再會。
李嗣音等了半天就等了這麼一句話,沒好氣地把車簾子一甩給擋上了, 里嘟囔道:“居然這麼普通, 還以為要說些什麼……嘁。”
再會。
在馬車里靜坐了一會兒, 待聽聞趕路的車夫說要啟程了, 又掀開簾子出去, 正好看到低眉垂目坐回車里的燕澄朝,穩住嗓音淡淡道:“知道了。”
“燕世子,再會。”
話音落下,一下放了抓著簾子的手,回自己坐的位置,慢吞吞地抱膝不說話。過了一會兒,才狀似無意地吩咐朱砂,“朱砂,走吧,回宮。”
朱砂淺笑嫣然,“公主,馬車已經在走了。”
“……”
李嗣音面頰通紅地瞪一眼,自扭頭去看窗外景不說話了。
返程路上兩個月,和燕澄朝當初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那祁神醫的藥吃了兩月,兩人之間的共也弱了些許,如今,只要不是過于嚴重的傷害,或過于激的緒,他們便不會再影響到彼此。
車轱轆轱轆地走,很快,就到了巍峨宮門。
回來的第一天,自然要先去面見的父皇母后。
夏元帝早在半月前就已收到李嗣音不日將抵京的消息,前兩日收到準確日子,今日一早便早早派了人在宮門接。
李嗣音剛下馬車,便見那紅墻宮門前站了兩大排宮,為首,站了張靜堂張公公和的另一位大丫鬟丹青,見了兩人立即揚起笑臉來。
落腳站定,那兩大排宮便同聲行禮道:“恭迎公主回宮。”
十分默契,十分規整。
李嗣音笑著免了們的禮。
“九公主,您回來了。”
張靜堂緩步上前,一手搭著拂塵,一手去扶,呵呵笑道:“您離京的這些日子啊,陛下可想著您,前陣子聽到您遇刺,更是大發雷霆,心里擔憂得不行,隔陣子便問奴婢您的況。如今,您總算是回來啦,陛下也安心了。”
李嗣音聽得不出一抹淺笑,“是永熙讓父皇擔心了。”
“公主剛回來,是打算先去面見陛下,還是先去皇后宮里歇歇?”張靜堂邊走邊笑問。
李嗣音想自己剛剛回來風塵仆仆,還是先梳洗一番再去拜見父皇,便道:“還是先去母后那兒罷,待梳洗過后再去拜見父皇不遲。”
張靜堂應下。
朱砂和丹青跟在后頭,們后是那兩排長長的宮,浩浩的一群人在前往儀殿的道上走著。
還未到儀殿,遠遠的,李嗣音便瞧見馮皇后邊的大丫鬟紅芍領著侍出來迎接。
待近了,紅芍笑地行禮,“恭迎九公主回宮。皇后娘娘知曉您今日一回宮定會來儀殿,特命奴婢前來相迎。”
李嗣音心中歡喜,眼角眉梢都帶著笑。
張靜堂告退,將人給紅芍,紅芍領著李嗣音主仆三人一路笑說著進了儀殿。
殿門大開,中央站著翹首以盼的馮皇后。
李嗣音提起角,煙紫披帛隨作飄揚,用力跑進儀殿,撲在馮皇后懷中,笑盈盈地仰起臉來,“母后,兒臣回來啦!”
馮皇后憐地著的鬢發,笑意深濃,“好,好。”
……
接風洗塵過后,馮皇后問起一路的遭遇。
李嗣音先是說解蠱的藥有了,再吃兩月那蠱便不足為懼,聽得馮皇后一臉喜。又說起巫族襲,沂水郡之事,只不過為了避免馮皇后害怕,省去了諸多細節,只簡單代了一番。
馮皇后聽罷,滿眼憐惜地著李嗣音的頭,一面念著“我兒苦。”一面又道“好在那蠱是能解了。”
李嗣音此番已抵京,馮皇后便想著再過幾日便給辦一個洗塵宴。將這打算說給李嗣音聽,李嗣音沒意見,應允下來。
次日,李嗣音跟著馮皇后一道,去拜見夏元帝。
“兒臣參見父皇。”
李嗣音款款行禮。
夏元帝笑著讓李嗣音起來,他把人瞧了好幾圈,見沒什麼傷,才高興地點了點頭。
說起解蠱的事,李嗣音拿出祁恪給的藥丸,將祁恪當初說的話告訴了夏元帝,又說了自己和燕澄朝服用后的效果,證明這藥丸確實是能解那同生共死蠱的。
解決了一大麻煩,夏元帝心舒暢,“如此說來,小九你與燕家那孩子的綁定關系不日便可解除了?”
李嗣音面上的笑意僵了一下,片刻點頭。
“哈哈哈哈,好!”
夏元帝站起來,攬著馮皇后的肩膀,“梓潼啊,我們的小九也長大了,朕若沒記錯,小九今年該是十七了罷。”
馮殊因略一想,便明了皇帝的意思。
確實,小九的年紀,也該考慮嫁娶之事了,先前兒歡送番邦的宴會上就打著主意要給相看來著,誰曾想后頭出了這事兒。
“陛下說的是,小九今年十七了。”
馮殊因笑得慈,“不知不覺,都長這麼大了。”
李嗣音心頭覺不妙,父皇母后,什麼意思?
夏元帝看著道:“當初小九與那燕家的孩子中了同生共死蠱,朕還憂心日后的婚事,如今那蠱能解了,朕也就放心了,朕的小九,可以挑自己的如意郎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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