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

段渡深的手機突然收到了一條短信。

他看了眼趴在他懷中，哭累了已經昏昏沉沉睡過去的林織羽。

然後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看到上麵的字，段渡深眸孔收了一瞬。

【把我和虞之綺埋在一起。】

他臉凝沉的抬起頭，看向山頂的方向，然後使了一個眼，保鏢過來，輕聲吩咐了幾句。

對方愣了愣，應了一聲，招呼人一塊兒上山去了。

半個小時以後，保鏢回來了。

他對著段渡深微微點了點頭。

段渡深低下頭，看著懷裏哭淚人兒一般的人，然後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深不壽。

慧極必傷。

或許這是莊玠和虞之綺最好的結局。

*

林織羽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外麵天已經黑了。

睡在後座的車上，頭枕在段渡深的大上，正在往回趕。

林織羽愣了一下，緩緩坐起來，“我怎麽在這裏？”

剛才不是……

段渡深把的頭按了回去。

“你傷心過度，昏睡了一下午，再睡一會兒。”

林織羽掙紮著坐起來，抓住段渡深的手臂：“七七呢？”

段渡深道：“虞之綺我已經派人把的首送去了殯儀館。”

殯儀館三個字，令林織羽一下子愣住了。

呆呆地坐在原地，半晌說不出話來。

段渡深看難過，拿手指輕輕的拭去眼角的淚水，語氣溫和地道：“我們到的時候，已經沒有呼吸。初步估計，在我們發現首的時候，距離死亡時間，已經有十二個小時了。我們就算早點來也沒用，你不要想太多。”

林織羽吸著氣，難過地說：“我以為我能救的……”

段渡深抱住，讓靠在他懷裏。

“如果是別的，我們還能幫一下，可是是生病了。你又不是醫生，怎麽救？不要把責任往自己上攬。小羽，這也是虞之綺自己的選擇。”

林織羽心裏也清楚，虞之綺確實是不想活了。

在殺了莊玠以後，就不想再活下去了……

想到莊玠，林織羽一下抬起頭，“莊玠他……”

“莊玠死了。”

段渡深說出來的四個字，令林織羽一瞬間睜大了雙眼。

“他心口上的刀傷染嚴重，加上失過多，等我的人上去的時候，他已經抱著虞之綺沒有了呼吸。”

段渡深的話，讓林織羽半晌說不出話來。

其實，這一路走來，冥冥之中，林織羽是有覺的，莊玠回不去了。

他的傷越來越重，臉越來越蒼白，本就是吊著一口氣，去找虞之綺的。

虞之綺找到了，他也就鬆掉了這口氣。

“怎麽會這樣……”

林織羽把臉埋進男人的膛，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消失了，無法接。

段渡深道：“尊重他們的選擇吧。”

林織羽張了張，卻不知道能說什麽。

這個世界上，並不是事事都能有結果的。

從頭到尾，都幫不了虞之綺分毫。

最起碼，虞之綺是笑著離開的。

心願已了，沒有一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