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眠怔然了下，通過門的隙往里看去，竟然是那幾個編輯。

里頭的聲音還在繼續——

“人家就想著賺錢升呢，不然怎麼會收新人？還不是因為想討好宗總。”

“話說那個小知，真是有后臺的？”

“應該有吧，總裁辦的小張說，那天他聽到宗總和一個人打電話，宗總說什麼放心一定會找人好好照顧，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看林靈那阿諛奉承的樣子就知道沒假，高峰會的邀請函都給人留著，手底下好多人都沒這個機會，真是夠的。”

“那不是怕得罪人嗎？不過我看那個小知確實厲害的，畫得確實不錯。”

“是啊，人家有人脈也有實力，本來安排我是責編的，林靈直接截胡了，不要臉。”

“你說后臺到底是誰啊？竟然直接把電話撥到宗總那邊去了，牛……”

知眠站在門口。

議論聲全落耳中。

里頭聲音漸收，知眠害怕們發現，轉飛快離開，走到洗手間門口，因為地，差點踉蹌，抬手扶住墻。

推開門進去，手撐著盥洗臺的大理石瓷磚，呼吸急促，眼眶發熱。

后臺……

給公司總裁打電話……

所有的信息，只指向一人——

段灼。

所以，之前那麼開心和期待，以為是自己足夠優秀，原來背后都是段灼的原因？

他還是用自己的關系送進來了？

知眠低著頭，眼睫輕，剎那間，心頭掀起狂風巨浪，帶著全部的就和滿足驟然崩塌。

第三十一章

知眠走出洗手間, 回到設計部，林靈剛好忙完，看到知眠的臉以及微紅的眼眶, 一愣：“怎麼了，不舒服？”

知眠搖頭，努力提起角：“沒……”

林靈告訴一個好消息，“剛才袁經理找我，順便說到讓我這段時間幫你聯系幾家出版社, 爭取一下，看看你這本漫畫有沒有出版的可能。”

知眠聞言，這的確是一個好消息，然而卻完全開心不起來。

垂眸, 了，聲音很淡：“謝謝林靈姐, 但是憑我現在的資歷, 應該不夠吧……”

“怎麼不夠？你漫畫的網絡數據很好，公司很看重你呢。”

看重。

這兩個字聽來, 如同諷刺。

若不是因為段灼，他們又怎麼會這樣對待一個人新人。

知眠鼻尖一酸, 臉上撐著假笑, 說不出話來。

林靈鼓勵：“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說的, 你放寬心，就專心畫你的漫畫就行。”

“……嗯。”

……

談完全部的事后已是傍晚, 林靈讓知眠可以先離開了。

知眠下了樓, 走出大廈, 發現天沉, 日已暮, 只留下灰云在頭頂，放眼完全只是單調抑的灰黑。

沒去地鐵站，而是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道上。

天空時而響起幾陣悶雷。

邊行人匆匆，似乎是結束了一天的勞苦，各自奔赴家中。知眠形單影只，不知走了多久，披著降臨的夜幕，來到了江濱外。

江水茫茫，幾艘船在江面行駛著，江對面是一片霓虹。

遠的天邊忽而劃過一道白，而后雷聲響起，沒一會兒，幾滴雨忽而落了下來。

知眠沒帶雨傘，路過一個臨江的石亭，拐了進去，接著瓢潑大雨徹底降下。

雨聲嘩嘩，亭旁栽種的幾顆柳樹被雨滴打得窸窣作響，不到幾分鐘，眼前所有一切景都蒙上了一層雨幕。

所見之人越來越，獨自坐在亭子的石椅上，看著外頭。

忽而間，手里的手機鈴聲響起。

視線下落。

二字在上頭顯示。

偏偏巧，正是段灼。

眼底一斂，直接掛斷了電話，半晌，那頭再次撥了過來。

知眠果斷地再次掛斷。

男人詢問的信息進來：【在忙？】

知眠看著信息，回：【別再給我打電話了。】

鎖上手機屏幕，揚起臉，看向江邊，抑制酸的眼眶。

辦公室里，剛訓練完的段灼倚在桌旁，給知眠打去電話，本來想約去看一個私人畫展。

他知道孩最喜歡畫畫，如果用其他理由說不定還不愿意出來，畫畫應該會興趣。

然而撥出電話，響了兩聲，顯示正在通話中。

掛斷了？

他以為在忙，發了信息，然而卻收到的回復，讓他別再聯系。

這是什麼意思？

他給發去信息，沒回復，他疑地又打了過去。

然而不管打幾個，始終都是無人接聽。

哪怕以前再吵架，小姑娘都不會讓他聯系不到自己。

他眸沉下，眉峰蹙得越來越。

怎麼好端端的不理他？

窗外雷雨轟鳴。

雨水噼里啪啦拍打在窗戶上。

他察覺到了不對勁，心頭像是被繩子纏繞一般，額頭突突地跳。

掛斷又重撥，他機械般不斷重復這個作，然而不管他打了多次，都是一樣的結果。

段灼眼底一冷，把手機摔到沙發上。

“砰”的一聲悶響，手機在皮質沙發上彈開，最后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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