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衍眼皮輕垂,并未出聲。
舒云念見他這副答不理的模樣,只當他還在為狼狽的一面被看到而不愉,悻悻起:“時間不早了,你休息吧。”
屋一片靜謐。
走到門邊,輕輕合上,又忍不住往門里看了眼。
好巧不巧,椅上的男人忽的也抬起頭。
舒云念心頭一跳,“啪”一下趕關上門。
好險,差點又要被他當窺變態了。
**
回到房間后,舒云念躺在床上,腦海中還是不斷浮現傅司衍摔倒在地上的一幕。
雖然知道不應該,但心里還是忍不住輕嘆,好慘。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迷迷糊糊睡著后,還做了個古怪的夢。
夢里傅司衍是被沖上海灘的男魚,被漁夫的網籠住,躺在沙灘上彈不得,奄奄一息。
巧路過,把他救了回去。
男魚醒了過來,并說要以相許,不過他要先回海里和巫婆做易,換一雙,再回來找。
欣然答應,之后就盼啊盼,盼著男魚回來。
終于等到男魚回來了,新婚之夜喝杯酒,卻中毒了。
捂著口不可置信:“你為何害我?”
男魚居高臨下,冷漠睥睨:“愚蠢的人類,我早就告訴過你,收起你可笑的同心。”
《漁夫和男魚》的故事,到此結束。
舒云念恍恍惚惚睜開眼,忍不住抬手扶額。
真要命,這做的什麼鬼夢……
再看窗外灰蒙蒙的曦,才早上7點。
舒云念本來還想再睡一會兒,猛地記起張媽已經走了,今天早飯得自己解決,于是干脆起床。
洗漱完畢,走出客房,隔壁主臥的門還是關著的。
他還在睡麼?
按照前兩天的經驗,舒云念推測他大概是在7點左右起床,不過也有可能,他故意起的比早,就是為了不想讓看到他下床換的窘迫。
現在他們分房睡了,他也不用再顧及,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收回思緒,舒云念走向廚房,開始做早飯。
冰箱里還剩一些張媽采購的食材,蛋、小青菜、豬、冷凍蝦仁、面條……
自從養父養母離婚后,沈麗蓉每天要去上班,很晚才回來,舒云念就學會了自己做飯。
最開始是學會煮面,后來漸漸學會切菜、炒菜、燉湯,手藝越來越好……
第一次吃到煮的面,沈麗蓉看著燙紅的小手,抱著直掉眼淚:“小念對不起,是媽媽沒照顧好你,讓你跟著我吃苦了。”
七歲的小云念替養母去眼淚,懂事地搖了搖頭:“不吃苦,媽媽賺錢養家才辛苦。”
那碗面清淡鹽,但沈麗蓉說,那是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面。
-
半個小時后,兩碗香味俱全的青菜面便端上桌,舒云念每碗面還攤了個金黃焦脆的溏心蛋。
再看時間,已經快八點。
按照往常這個時候,傅司衍早已穿戴整齊,坐在小花園侍弄花草了。
舒云念走到主臥門前,輕敲了敲門:“傅先生,你起了麼?”
豎著耳朵聽了聽,屋沒有任何靜。
難道真的還在睡?
也是,昨天半夜折騰那麼一回,睡久點也正常。
于是沒再敲門,走回餐廳,拿手機給他發了條微信。
云卷云舒:「早飯已經做好了,放在餐桌上,你醒了記得吃。」
發完微信,坐回餐桌,先把那碗面吃了。
臨出門前,主臥那邊還是靜悄悄,舒云念遲疑片刻,還是穿上鞋出門。
只是在地鐵上,又發了兩條消息。
云卷云舒:「我去單位了。」
云卷云舒:「如果你醒來面坨掉了,那就別吃了,還是點個外賣吧。」
消息發出去,舒云念也沒再多想,切出對話框,百無聊賴刷起朋友圈。
-
湖華府,主臥。
私人醫生齊琥接到電話趕到時,主臥窗簾閉,室一片灰暗。
“傅先生,你還好嗎?”
齊琥開了燈,看著躺在床上臉蒼白,額頭沁著冷汗的男人,面一凜,快步上前:“是疼了,還是哪里不舒服?”
線太過刺眼,傅司衍瞇起眼,嗓音沙啞:“應該是發燒。”
久病醫,這殘破的軀有什麼不適,他也大概知曉。
齊琥聽他這樣說,趕打開醫藥箱,拿出溫度計一測,果然有些低燒。
“傅先生,吃點退燒藥。”
他去倒了水,又扶著傅司衍起,吃了一片藥:“是什麼時候有低燒的癥狀?”
傅司衍握著水杯,兩片干涸的薄有了溫水的浸潤,低啞的嗓音也緩和些許:“昨晚,摔了一回。”
齊琥臉一變:“摔到哪了?你有檢查上嗎?嚴不嚴重?”
傅司衍的部神經損失去知覺,有時候摔到骨折,他可能都察覺不到。
“有些淤青,不算嚴重。”
雖是這樣說了,為求保險,齊琥還是替他又檢查一遍。
確定并沒有骨折,低燒可能是昨夜摔倒,骨骼表面覆蓋的骨組織發生了炎癥反應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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