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兄,這你就有所不知!”
先前的那位小弟提著擺,在附近的桌邊坐下,順道請范崇青在對面座,一副要與他詳談的架勢。
范崇青還怨恨方才的事,把酒壺重重往桌上一放,冷冰冰地說道:“講!”
小弟說:“我也是聽我父親偶然提起的。他說顧國公既不許顧五郎仕,也不許顧五郎學武。所以對外,只說顧五郎喜歡悶在家中。”
范崇青湊近了他,扯出一張假笑的臉,怪氣道:“你覺得,顧國公那般人……是腦子有問題的人嗎!你說話前怎麼不多想想!”
誰料幾人都是低聲附和。
“此事不假!”
“我父親也這樣說過。還為顧五郎嘆過可惜。”
“范兄,此事外人或許不知,可朝中早有類似的風聲。我先前也不信,前不久看了顧五郎的手,才不得不信。”
“若非是國公阻撓,顧五郎何必韜養晦,藏得如此辛苦?”
范崇青驚疑不定,視線混地從眾人臉上掃過,仿佛完全聽不懂他們所言,只能不斷從里發出各種音調的單字,以表示自己的心。
“誒!都別吵了!”藍男子喝停眾人,搭住范崇青的肩膀道,“范兄,就以你的了解來說,顧五郎是不是有學過武?”
范崇青仔細回憶,當初顧風簡手時,確實是利落又颯爽。無論是出拳角度還是擒拿的姿勢,都十分到位,懂得控住對方要害,人不能掙。若非自己上前阻擋了下,那人定然跑不掉。
那些都是習慣的作,說不上有多復雜的技巧,但絕不是外行人可以輕易做到的。
即便退一萬步,也該是個有富打架經驗的人才行。
范崇青心下對顧五郎已有憐,上仍舊辯解道:“是又如何?不過打個人而已,你們也能想出這麼多事?你們平時自己打人怎麼不說?”
眾人七八舌道:“可那是顧五郎啊!在這之前,誰敢相信顧五郎會有這般武藝?”
“顧府對外,一向是說顧五公子羸弱,可從未提過他學武的事。”
小弟信誓旦旦道:“再者,范兄,你不記得顧五郎今夏剛辭了在家休息?若是國公能給他稍許庇護,他何至于此?依我之見,是因為國公明面上允許,暗地里迫,他才會無法忍,憤然離職!”
眾所周知,顧五郎是個很奇妙的人。這個奇妙不是說他的格,而是他的經歷。
顧風簡仕很早,比他們這些人都要早。
最先的時候,由顧國公安排,去了戶部做雜事。
六部雖然人才濟濟,大有可為,但其中利益盤錯節,關系繁復,不乏與國公政見不和之輩。
顧風簡年紀小,自然人看輕,分不到什麼重要的事。沒做多久,就他人排,還被諷刺說是個借祖上庇蔭的無能子弟。
一氣之下,他檢舉了幾人,連對方開在京城之外,做得十分蔽的幾間商鋪都給翻了出來。不知是從哪里查到的。
員弄權,借商牟利,一向是朝廷打擊的痼疾之一。恰巧當年出了些事,那把火被推波助瀾燒得朝野震驚。
顧風簡功退,拍拍屁走人。
辭去戶部的職之后,他正兒八經去考了科舉。
咳……科舉自然是有可作之的,但顧風簡才學確實驚人,兩篇文章傳了出去,譽滿京城。
這次他是憑自己實力謀的職,沒人敢說他什麼。
然而那一屆的考生,大多有了好去。名次在顧風簡之下的幾人,也被派去各部歷練。唯有顧風簡,被國公手之下,被委派去整理文書。
大約是覺得實在沒意思,更看不見前途何在,顧風簡沒做多久,又撂擔子不干了。
仔細想想,其實也就這兩年發生的事。但凡與顧五扯上關系的,皆是鬧得轟轟烈烈。是以他雖久居在家,不與人際,卻是個家喻戶曉的人。
范崇青聽得云里霧里,問道:“可是理由何在?”
“我知道!聽說是顧國公崇尚佛道之說,而顧五郎時……”
“胡說八道!”
半空又是傳來一聲厲喝,打斷眾人談話。青年們扭頭回,齊聲驚道:“顧風蔚!”
幾人看見了顧四郎,連忙去看范崇青。擔心他與仇人兄長見面,分外眼紅,暴躁發難。
結果范崇青并未生氣,只是淡淡掃了顧四郎一眼,帶著與以往相同的嫌惡。倒是顧四郎一副不怕被打的架勢,反朝著范崇青近,嘲笑道:“范崇青,你這臉總算不紅了啊?”
范崇青惱怒,一掌將他的手拍下,怒道:“顧風蔚,你五弟也就算了,別當我不敢打你!”
“你們在這里造我顧家的謠言,我還沒生氣呢,你氣什麼?”顧四郎在他們這桌坐下,“誰說我五弟不仕?明年他還要去科考。”
范崇青訝然道:“五郎還要考試?直接國公給他安排不就了?他縱是科舉拿了名次,也得從最底下的事務開始學起。還不如國公一句話來得好使。”
顧四郎擺手道:“我爹說了,往后不會再管我五弟的仕途。”
眾人聞言沉默下來,眉弄眼地互相流。
這國公府里的爭斗果然很是激烈,顧國公對顧四郎百般照顧,又對顧五郎不聞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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