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沾著泥的時候，這些傷還不明顯，洗干凈才發現，紅痕錯落布，看著有點可怖。尤其是到了現在，傷口的加深，變得更加明顯。

其實并不多疼。

顧國公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對外面喊道：“劉管事！去拿兩瓶傷藥來！”

顧風簡想將手回來：“這沒什麼。我已經上過藥了。”

顧國公抓著不放，眼神兇悍地盯著他，滿殺氣都放了出來：“這是怎麼回事？為何能傷這樣？你平日最惜自己的手，怎麼會自己傷！”

顧風簡重重呼了口氣：“我說了沒什麼，是我自己急之下弄傷的。”

顧國公：“你今日去了哪里？又見了什麼人？你無故為何要去危險的地方？是不是別人你？”

顧風簡聲音重起來：“我說了是我自己！若是打斗，哪能出現這樣的傷！”

顧風簡用力往回一，顧國公怕弄疼他，趕松開手。顧風簡作一大，袖口翻飛，放在袖子里的黃符小包就那麼了出來。

二人視線跟著轉移過去。

顧國公看清那道黃符，本就暗沉的臉更是褪死白。他形猛地搖晃了下，似是不能接，而后如風雨發，滿腔怒意沸騰起來，咆哮道：“誰！誰給你的東西！那個人又跟你說了什麼！他是何居心！是誰！”

顧夫人擔心他父子二人談話會吵起來，畢竟顧國公那脾氣，真是一言難盡。二人之間的嫌隙還未消除干凈，可不要再增添新的誤解。

端了盆點心，特意在這時候送過去，想找個借口留下，好為他二人打打圓場。豈料，才剛走到回廊的位置，就聽見了顧國公然大怒的吼聲。

顧夫人一聽便覺不妙，暴地把糕點塞進旁邊侍的懷里，快步沖過去。

果然，一進門，就看見顧風簡梗著脖子，握拳頭強行忍耐的模樣。

顧夫人不由分說，上前就推了顧國公一把，也訓道：“你兇他做什麼？你嚇到五郎了！什麼事不能好好說，非要這般態度！”

顧國公被提醒，臉部緩了緩，可還是很難看。

“他……”

顧夫人順著偏過頭，看見了地上的黃符，當即出聲來：“天吶！”

對著那黃符后跳一步，過去抱住顧風簡的肩膀，惶恐道：“我的兒，我的五郎，這些東西不可信的，你萬萬不要當真！那些旁門左道之徒，只曉得騙錢罷了，里沒有一句真話！”

顧風簡說：“我今日只是去了陵山。”

顧國公不知自己發怒的表尤為猙獰，態度也神似質問。

“這是誰給你的？”

顧風簡：“師姐給我的。”

“你師姐？”顧國公氣道，“為什麼還要來找你？”

顧風簡扭頭看去：“為何不能來找我？”

顧夫人忙搶過話題，解釋說：“你父親不是要責問你的意思，他是關心你，怕你多想。只是冽水既然知道你的經歷，不該再給你送這些東西的。是你師姐，當曉得你憎恨福東來，也憎恨鬼神玄學。可有與你說什麼？”

顧國公知道自己怎麼說怎麼錯，干脆閉。他懊惱地按住額頭，背過去，面墻而立。

那道黃符給他的刺激太大了。他生怕顧風簡還記得當年福東來的卦文，并信以當真。更怕有人在顧風簡面前提及往事，蠱他遁道門。

他都這樣難過了，五郎要是親耳聽見那些狠毒謠言，該如何傷痛啊！他不了的。

顧風簡看了父親的背景一眼，從那佝僂抖的腰背里看出了一頹喪，語氣不由放緩，解釋說：“師姐只是邊沒有合適的東西，隨手贈我，讓我拿去售賣。也不喜福東來，不喜道士。”

“什麼？”顧夫人迷茫道，“讓你拿去售賣？”

顧風簡點頭說：“師姐送了宋三娘一大把，順手也給了我一個。說是京城中有人重金求購。再不濟，留在邊求個平安也好。這是的心意。”

顧夫人再看向地上的黃符，心變得復雜起來。

顧風簡上前，將東西撿起來，拍去上面的灰塵，重新放好。

顧風簡多解釋了兩句：“手是今日在山上劃的。小縣主與宋三娘不慎掉進了一個土坑里，我與師姐去找二人，為了趕路，抄了近道。陵山上的枯木極為繁盛，還有不荊棘。我沒有注意，才變這樣。”

他說完，三人都沉默下來。

顧國公依舊對著墻面，讓人看不清楚表，只能聽見抑的鼻子的聲音。

顧夫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越是之深，越是難以冷靜。

顧風簡抬手作揖，告辭道：“若沒其它的事，兒子先下去了。”

“五郎！”

顧國公猛地出厲喝一聲，然后轉過來。

顧風簡就那麼猝不及防地靠近了一雙滿含熱淚的眼睛。

顧國公大步朝他走近，抱住他說：“五郎，父親不是要兇你，父親只是怕你人欺負。不是在對你生氣，是對別人，是對自己！”

顧夫人在一旁用力點頭。

顧五郎被他抱住，形僵，無法彈，只有睫飛快地了。

顧國公說：“我怎麼那麼不會說話？我想同你和悅的，想心平氣和地問問你今日為何不高興，只是我偏偏不知該從哪里開始說。我一看見那黃符，擔心你又記起福東來，心下恐慌又迫，才了分寸。你要相信，父親會護著你，往后不管發生什麼事，出了什麼變故，都會護著你。哪怕福東來還活著，再搬出些天花墜地東西，也不會再將他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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