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虞酒猛地睜開雙眼,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空得沒有半點焦距的眸子裏帶著幾分說不出的恐懼,虞酒大口大口地著氣,不安得漸漸蜷起來。
手臂環住雙膝,將自己了一團。
厲斯年聽到聲音,連忙從床上坐起來。
借著微弱的燈,他一眼就看到了沙發上那抹消瘦又單薄的影。
心口沒來由得被什麽東西扯了一下,厲斯年眉心漸漸皺了結。
“酒酒?”他手將床頭櫃上的臺燈調到最亮,眼睛一眨不眨得盯著不遠的孩。
“又做噩夢了?”
“嗯。”片刻後,虞酒回過神來,嗓音帶著幾分哽咽。
可憐的。
聽得人心底不安地揪起來。
厲斯年著虞酒的背影,嚨微微上下滾了幾下,低沉的嗓音裏多了幾分溫,“夢到大伯一家了?”
虞酒垂著眸子,沒說話。
沒有告訴厲斯年,自己在學校裏遭遇的一切。
不敢說。
厲言深是厲斯年的親侄子,盡管今天厲斯年為自己撐腰了,但也不敢保證厲斯年能次次都站在這一邊。
沒有那個勇氣去賭。
眼淚緩緩從眼角溢了出來,順著臉頰滴落在茸茸的毯子上,漸漸消失不見。
虞酒吸了吸鼻子,一言不發。
厲斯年著虞酒,又垂眸看了看自己的,眼底劃過一抹戾氣。
他深吸了口氣,強行製著腔裏升起的煩躁,對著虞酒道:“酒酒,過來。”
“幹嘛呀?”
虞酒緩緩轉過來,那雙好看的鹿眼裏泛著一層漉漉的水,為那雙眸子增添了幾分朦朧之。
厲斯年抬起手臂,朝著招招手,“來我這裏。”
語氣低沉黯啞,輕得不像話,著幾分哄。
虞酒著那雙深邃幽暗的眸子,不知不覺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朝著厲斯年的方向走去。
“幹嘛呀?”虞酒站在床邊,委屈得皺了皺鼻子,似乎還沒有從噩夢的霾中走出來。
“睡這裏。”在虞酒的凝視下,男人緩緩拍了拍側。
寬大的床上,即使睡兩個人都沒有任何問題。
厲斯年的床上幹淨得幾乎一塵不染,隻有一個枕頭,一床被子。
虞酒陡然瞪大了眸子,難以置信得著厲斯年,“什、什麽?”
“今晚先睡這裏。”厲斯年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安虞酒。
他經常整夜失眠,所以他經常在夜裏聽到虞酒的囈語。
哽咽的小音裏帶著幾分說不出的痛苦,像是了極大的委屈一般。
他想問虞酒以前究竟經曆過什麽,可是到了第二天,會朝著出一抹甜的笑,和他說早安。
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是他的一場夢一般。
時間久了,他也看懂了。
虞酒不喜歡將自己最最脆弱的部分輕易展給別人。
像是一隻小刺蝟,將自己最的部分護在尖銳的豎刺之下,不讓任何人靠近。
既然不想說,那他也不想再問。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到了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