瓔垂眸看了一眼。

已然痛得不行，艱難地對著夜景湛出手，“表哥，表哥，救救我！”

“你做出這樣的事，還想讓我救你？”夜景湛卻是一臉漠然，“來人，將送回府上。”

說罷，他似是擔心瓔誤會他故意將永嘉放走，解釋道：“阿瓔，傷得這般重，怕是很難活下來了，我不想你我被人說落井下石。”

瓔點了點頭，“我明白的。”

夜景湛不過手腕上灑了一點，就已經傷了這樣。

那大部分都潑在了永嘉上，可想而知上的傷有多重。

就算能活下來，以後的日子也會很艱難。

更何況，今日之後，對夜景湛隻會更加憎惡。

說不定還會想法子對付他。

這種眾叛親離的覺，他也該會會。

“想別管了，我先給你理傷口。”

“好。”夜景湛乖乖跟在後，來到的院子。

瓔花費了不力氣，才將服從傷口上剝離開來。

小心翼翼地為他上藥。

“阿瓔，你可以不用這般小心的，我不疼。”

若非他臉上的汗珠正一滴一滴往下掉，瓔還真會相信他。

“還好你反應快，要不然……”瓔一臉後怕。

永嘉很顯然就是衝著來的。

要不是被夜景湛擋下，傷的人就會是。

“既然我答應過你以後不會再讓你傷，就不會食言。”

瓔上藥的力道重了些，疼得他擰眉。

“這幾日，你就不要在我這裏睡了，你上的傷得好好養著，以防染。”

夜景湛一聽就不幹了，“不行！阿瓔，隻是一點小傷而已，不礙事的，我不想跟你分開。”

瓔一臉無奈，“那你睡在榻上？”

夜景湛搖頭，抓著的手，執著道：“阿瓔，我要在你邊。”

“要是染了怎麽辦？”瓔為他包紮好傷口，嗔了他一句。

許久沒有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話。

夜景湛隻覺得自己高興得一顆心都快要跳出來。

“我會小心的。”

瓔沒辦法，還是讓他上了床。

果不其然，他手腕上的傷口染了。

一早起來，瓔就察覺到他的狀態不對。

出手一，額頭滾燙。

夜景湛艱難地睜開眼睛，在的手上輕輕蹭了蹭，“阿瓔，好難。”

“昨天就跟你說了，你非不聽。”

瓔拆下他手上的紗布，皺眉看著他的傷口。

“染得這樣嚴重，恐怕隻有一個法子能好起來了。”

先前就曾用過這個法子。

割開傷口，用火烤。

“會很疼，你忍一忍。”

瓔用匕首割開他的傷口，將手中的蠟燭放到他的傷口灼烤。

夜景湛咬牙關，好不容易才忍下來。

滿腦子想的都是那日瓔躲在房間裏理膝蓋上傷口的場景。

原來這樣疼。

的苦，他也算是過了。

瓔將蠟燭放到清風手上，重新給傷口上藥包紮。

“下次你若是再不聽話……”

“不會了，阿瓔說什麽就是什麽。”夜景湛聲音嘶啞，卻說得分外清楚。

瓔輕哼一聲，轉寫了個藥方，拿給清風。

藥很快就抓回來了。

瓔親自為他煎藥。

夜景湛看得心疼，“阿瓔，讓清風來就行了，你不能累。”

“不過就是煎藥而已，有什麽累的，你給我回去躺著！”

夜景湛抓著的手放到額頭上，“你看，已經不燙了，多虧有你這藥也不用急著喝了，你快坐下休息。”

瓔到底還是將煎藥的事給了清風。

退燒之後，夜景湛的狀態好了許多。

他讓人搬了一個箱子來。

箱子打開，是曾在那個別院裏看到的，夜景湛留下的與有關的東西。

那個被燒掉的布偶被擺在最上麵。

能看出來，夜景湛極力修複過。

瓔盯著它看了許久，最終還是拿了起來。

“其實我一直想知道……”的手輕輕挲著布偶，“若是那一日我沒有遇見你，我的人生會不會有所不同。”

“阿瓔，別這樣說，你跟我相遇，是命中注定。”

“就算那時候沒有相見，之後也是會見到的，我在瑯華宮裏，曾見過你很多次。母妃一直憎惡我，因為我是皇子，無心爭鬥，卻因為我的出生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卷爭鬥之中。”

“時常會將我關起來，關在手不見五指的房間裏。說，我若是死了或者是瘋了，就不會有人再來找的麻煩了。曾經試圖掐死我，但最終沒能下得去手。”

“後來，你出現了，看起來開心了不，我很是嫉妒你。”

瓔心尖微。

不曾聽他說起過這些過往。

原來他那時候在瑯華宮過著的竟是這樣的生活。

嫻貴妃是他的母妃，原本該是疼他的。

卻恨他恨到想要殺了他。

那時候太小，並沒有發現嫻貴妃有什麽不對。

娘一向敬畏權勢，在嫻貴妃麵前連頭都不怎麽敢抬。

自是更難發現嫻貴妃的異常。

“所以那日在花園，的確是你用石頭砸了我？”

夜景湛點了點頭，“我也沒想到能砸得那樣準。”

他隻是一時生氣，才會往所在的方向扔石頭。

也沒想到會砸到。

更沒想到下雨的時候，還會將他拽到假山裏躲雨。

“我被你拽到假山裏的時候，想到了被母妃關起來的那些夜晚，所以我才會怕那樣。”

夜景湛也將手放在了布偶上，“這個布偶陪伴著他度過了很多艱難的時候，每次看到它的時候，我就會想起你。”

“這世上還是有人在意我的，所以我要好好活著。阿瓔，我知道我做錯了很多事，但現在還不算太遲，對不對？”

“我一直以為我虧欠你，所以到現在我也不知道，我對你的，究竟是，還是愧疚。”

“若隻是愧疚，你怎麽可能會願意為我付出那樣多？”夜景湛不想再聽到否認自己的。

他溫熱的手掌將的小手包裹在其中，“阿瓔，我你。”

瓔原以為這顆心已經堅不可摧。

可在聽到他如此堅定地說出這三個字時，還是不免生出了裂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