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鬆鶴被推得形一晃,眸中閃過一剎驚愕,似是也沒料到會有那麽大的力氣。
再看拿著本藍文件夾,把自己頭部遮得嚴嚴實實,像極了調戲老板被正房找上門的小,不氣笑。
“拿下來。”
沈知懿隻得期期艾艾地把那本文件夾放回了原位,清冽如水的眼眸下方飛了兩抹火燒雲般的紅暈,反為淡雅清麗的臉添了幾分明豔。
能夠隨意進出總裁辦公室的人隻有陳墨。
他穿了件中式水墨風的長衫,手裏玩著一把竹製折扇,近乎一米九的高悠閑地靠在門邊覷著他們,清雋的眉眼裏盡是揶揄。
“不用管我,你們繼續!”
“你先去外麵等我,待會再說。”裴鬆鶴沉聲對他說道。
陳墨點點頭,轉走出辦公室,還心的幫他們關上了門。
“看來早上的確吃飽了,力氣這麽大。”裴鬆鶴音淡的很,又端坐回電腦前。
沈知懿聽出剛才那是陳墨的聲音,臉上紅已褪去半分,隻餘淡淡霞,抿道,“你有事要忙,那我先走了?”
“嗯。”他的視線落在電腦屏幕上,薄溢出低暗的單音節。
沈知懿見他不搭理自己,轉走了兩步,又試探地詢問,“那我以後……還能回清音別苑嗎?”
電腦屏幕遮住了裴鬆鶴的麵部,所以看不到他微微勾起的角。
“以後回來,走正門!”
得到了他的許可,先前那些憤怒與惶恐都被這份欣喜衝淡了不,噙著笑意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經過茶水間,掃到陳墨正站在窗邊煙。
嫋嫋輕煙將他上半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裏,再配上他那水墨調的長衫,仿若從竹林走出來的謫仙。
陳墨儼然也看見了,麵無表地頷首,徑直從旁而過。
約聞見空氣裏飄散著煙味同雨後青竹混合的味道,不想到最近被他迷得正上頭的宋暖,默默歎了口氣。
-
陳墨再次推開裴鬆鶴辦公室的門,大喇喇地坐到剛才沈知懿坐過的位置上,自顧自的往壺裏扔了把茶葉,煮水煎茶。
“嘖,看看,這還是我們那傳聞中宛如高山白雪的人間佛子嗎?簡直就是霸道總裁和他的小妻嘛!”他的表冷淡到看上去有些寡,眼神裏卻藏著一抹戲謔。
“有事說事,沒事快滾。”
裴鬆鶴眉眼不抬,明明是在罵人,可從他的裏吐出來的話仿佛誦經一樣,不含一。
水沸。
陳墨給紫砂壺中加了滾燙的熱水,低頭聞著大紅袍濃鬱的香氣,漫不經心道,“那個律師,我找到了,他手裏的確有當年囑的備份件。”
裴鬆鶴握著鼠標的手一頓,眸冷寂下來,“他開了什麽條件?”
陳墨角微揚,那樣一張清冷俊逸的臉上竟浮現幾邪佞之氣,“一千萬!”
“他可真敢要!一千萬……就不怕有命拿,沒命花!”裴鬆鶴一貫從容鎮定的聲調微微上揚,聽上去多了些殺伐和殘忍的意味。
“你激那麽快幹什麽,我還沒說完呢!”
陳墨對著滾燙的茶杯吹了吹氣,氤氳的水霧衝淡了他清雋的眉目。
“再加三張發達國家的綠卡,他說他的兒大了,擔不起這個風險。等錢一到手,他這邊就帶者老婆孩子潤出國,兩千萬也夠他們下半輩子食無憂了。”
接下來是良久的沉寂。
陳墨整整喝完了三泡,裴鬆鶴那頭才緩緩開口,“告訴他,我同意了。但他要等我把這份囑公布之後再出國。”
“你還要等多久?”陳墨問他。
“等一個天時地利人和的好時候。”他淡聲道,“這麽重要的事,得選個黃道吉日才行。”
陳墨卻從茶杯上抬眸,不聲地睨了他一眼,“等真到了那一天,你和沈知懿估計也沒法再繼續了吧?”
裴鬆鶴沉默不語,棱角清晰的下頜線卻繃得更。
陳墨冷嗤了聲,“看你們剛才那樣子,就知道你還沒夠!”
“沒別的事你可以走了。”他用偏冷的音質說著逐客令。
顯然,他在刻意回避這個問題。
陳墨對此不以為意,悠閑起,“行,正好我要去找你那小兒,給我折扇配個墜子。”
他把手中折扇揚開,抬步便往外走,“你勞苦功高,把我需要過的審批也一塊弄了吧,反正你也有我的碼。”
裴鬆鶴為攤上這麽個甩手掌櫃合夥人頭疼不已,看著他那拔如修竹般的背影,恨不得抄起桌上鎮紙朝他砸過去。
-
懿念店。
肖源旺一邊著貨櫃,一邊用眼尾瞄著自家老板娘。
沈知懿正坐在電腦前撰寫著招聘方案。
自上次店門被砸的事後,便想再招一個男店員,最好格壯碩一點,起碼得比手無縛之力的肖源旺看著能打。
而肖源旺為此十分苦惱,他總覺得是自己之前去裴家沒有發揮好,所以老板娘決意要換掉他這個沒用的‘演員’。
“你在寫什麽?”陳墨坐在的對麵,在給他那把折扇上油保養,隨口問道。
“在寫招聘方案啊。”沈知懿在固定薪資與提的比例上麵猶豫著,“那盒子裏都是些小玩意兒,你先選選看,有沒有自己喜歡的,搭配你的扇墜。”
“你看我行不行?”陳墨故意逗。
挽一笑,打趣道,“行啊,怎麽不行!隻要陳總往門口一站,我店鋪還不得被那些小姑娘破了頭!”
陳墨沒理會的調侃,長指漫不經心地拉著盒子裏的那些玉料,“等哪天公司開煩了,我就把權都轉給裴鬆鶴,我也搞個店鋪來玩玩,就開在你旁邊。”
“跟我搶生意是吧?”沈知懿再寫不下去,合上了筆記本,幫他一起挑選玉料。
陳墨手上的那把折扇可以說是整個文玩界的天花板,扇骨是湘妃竹,扇麵則出自當紅的國手畫家,是他在拍賣會上花重金拍下來的仕圖,他喜歡得。
若不是京城冬天太冷,他拿把扇子出去會被人當神病,真恨不得把這扇子鑲自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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