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唐這幾天心不太好。

說不上來哪裏不好，簡單來說一種淡淡的厭世，看所有人都不順眼，暴躁易怒，神經敏，玩遊戲都煩。

宋雲帆在被他無緣無故懟了三次之後，無語地問：“你生理期？”

史唐：“我生你爹。”

宋雲帆：“……”

“別衝我撒氣，我還一肚子氣沒撒呢。”

史唐冷嗤：“不就是許鬆晚拒絕了你的求婚嗎，至於嗎。”

他往宋雲帆心上刀子，宋雲帆也反手一刀：“那你至於嗎，不就是虞佳笑談了個，給你急的。”

“媽的，你給我等著！”

宋雲帆怕這個炸的小豹子來找自己幹架，轉移他的注意力：“晏京生日快到了，你不想想怎麽給他慶生？”

……

周晏京最近正忙一個九盛重工的IPO計劃，閑暇時間都用來潛移默化地對林語熙進行滲。

空看了看史唐挑選的華麗宴會廳：“這麽隆重，你打算跟誰辦婚禮？”

“給你過生日啊。”史唐對他的事總是比所有人都上心，“這是你回國之後的第一個生日，當然得大辦特辦。”

周晏京坐在辦公桌後看市走勢，不興趣：“等我八十大壽你再給我辦也不遲。”

史唐坐在桌沿上：“你就不想知道我嫂子會給你送什麽禮嗎？”

“送我禮？”周晏京扯了下，很有自知之明，“不送我離開我就謝天謝地了。”

“……”史唐走到沙發那往下一倒，“沒勁。”

周晏京的聲線傳過來：“我過兩天要去趟香港，當天未必能回。到時候上幾個朋友一塊吃頓飯得了。”

“那要我嫂子嗎？”史唐問。

周晏京當然希林語熙能來。

但未必肯。

他往後靠著皮椅，手裏的鋼筆有一搭沒一搭地裝著，思考片刻。

“別了。”

……

周晏京去香港的行程安排得很，同行的有九盛重工的董事總經理、律師等人。

中午幾人一起吃了簡餐，聊著之後聆訊和路演的事，九盛嶽總的電話響了。

五十多歲的男人，平日沉毅寡言的格，一接起電話語氣就轉變了，臉上的紋路都出一種平淡的幸福。

“正吃著呢……沒忘沒忘，就放在我口袋裏呢，一會吃完飯就吃……一定一定，我吃完拍照，給你檢查。”

絮絮叨叨說了半天，掛斷之後，從口袋裏拿出一個致的藥盒，裏麵分了幾個格子，藥丸按照早中午，分得清清楚楚。

律師跟他識，說了句：“又催你吃藥呢。”

“我記不好，出門總忘記吃，就到時間打電話來提醒我。抱歉，耽誤了正事，咱們繼續。周總，咱們剛說到哪？”

周晏京看看那藥盒，語氣鬆懶：“我太太也有這樣的習慣。”

見他很有聊私事的興致，嶽總說道：“早就聽說你結婚了，還沒見過你太太。”

周晏京微微一笑：“以後有機會。”

午飯結束，幾人從餐廳離開時，周晏京給林語熙發了條信息。

【明天我過生日，來嗎】

發完，手機拿在手裏，走出幾步，收到回信。

林語熙：【明天和同事約好了】

【那後天？】

林語熙：【後天值班】

失是難免的，周晏京把手機揣進口袋，走了幾步又拿出來，低頭打字：

【沒事，一個生日而已，我不過也行】

林語熙沒再理他。

翌日當晚，周晏京的公務轉機落地，打開艙門時天已經黑。

史唐特地跑來機場接他，接過他的箱子扔車上，直奔訂好的餐廳。

到餐廳時，那撥人已經都在了。

史唐的都是關係親近的朋友，長條餐桌坐滿一圈，有幾個帶家屬的。

周晏京散漫的視線兜了一圈，沒看到想看見的人。

這個狠心的人，果然沒來。

他一到，這幫人就鬧騰起來。

“剛誰跟我打賭說京哥不回來的，五千，趕轉賬。”

周晏京把外套丟到一旁，在主位坐下來。

雲端天餐廳，從這裏能看到霖城最繁華的夜景，四周溫暖黃的燈布置出慵懶放鬆的氛圍。

餐是史唐預先點好的，菜陸續送上來，主廚是意大利人，米其林三星廚師，食材和手藝都一流。

周晏京興致缺缺，他昨晚隻睡了四個小時，渾骨頭犯懶，懶洋洋地靠在座椅裏，聽他們鬧。

許鬆晚坐在宋雲帆邊，宋雲帆起拿酒去了，問周晏京：“二公子，今天你生日，語熙姐怎麽沒來？”

周晏京掀起眼皮，寡淡的目掠過，沒搭理，自顧拎起酒杯，喝了口酒。

史唐一貫看不順眼，說話沒客氣：“我不是說了嫂子今天有事來不了，就你問。”

許鬆晚訕訕道：“生日一年就一次，我以為語熙姐會把別的事先放一放呢。”

就在這時，周晏京腕上的手表忽然滴滴鳴了兩聲。

人聲鼎沸裏，那兩聲音效輕靈悅耳，就像誤塵間的靈。

周晏京拿酒的手一頓。

“什麽聲音？”史唐坐的離他近，朝他看過來，“哥，你手表為什麽會響？”

“因為應到它的另一半靈魂了。”周晏京心不在焉地敷衍，視線四搜尋，把餐廳裏的每一個人都掃視過一遍。

一無所獲。

“什麽靈魂，手表還有靈魂。”史唐對這些機械的東西最興趣，想要過來看看。

從來到這就在犯懶的周晏京忽然起，離開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