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微微一愣,本還以為秦霜會很難說話,心裡打定了主意也沒必要順著,可也沒想到,竟然這麼好說話。
「好好好,你說得對,都過去了,不提了,不提了!」
「阿雲!」秦霜眼睛都沒抬一下,「我有些累了!」
何氏和王媽媽相互看了一眼,眼中皆閃過一些鄙夷,何氏也不得離開這個破地方,索道:「瞧我,一說話就說個沒完,霜兒啊,那你歇著啊,明日大伯孃再來瞧你!」
秦霜沒理會,倒是阿雲有些歉意,送了何氏和王媽媽出門,回來時,竟見自家姑娘跌跌撞撞的下了榻,嚇得不行,忙過去攙扶。
見阿雲回來,秦霜再也抑製不住的咳嗽起來,幾乎吼道,「快,快倒掉,倒掉!」
的眼睛始終都盯著那個香爐,那個夢裡,何氏,就是用這個香,讓沒了反抗,不知不覺的就被抬進了齊國公府,現在,絕不能得逞。
阿雲剛開始還有些不解,漸漸的,發現自家姑娘一直盯著那個香爐,就明白了幾分,「姑娘,您是要奴婢倒掉香爐裡的香嗎?姑娘,您別嚇奴婢啊!」
「是!阿雲,快倒掉!」秦霜已經沒有力氣再思考別的,隻要那個香爐還在,就沒辦法冷靜。
「好,奴婢這就去倒!」
阿雲幾乎是哭著去倒的,迅速的將香爐拿到外邊兒,把裡頭的香通通都倒在了臘梅樹下,然後再澆上一盆冷水,香徹底滅了,秦霜攀在門框上,見那香隻剩下一縷奄奄一息的青煙,才緩緩咧笑了起來。
香滅了,何氏就害不著了!
也不會進齊國公府了!
噩夢結束了!
可是,忽然一個激靈!
噩夢雖然結束了,害人的人卻還活著,秦霜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抬進齊國公府的,卻能肯定在那個淩晨,一定是何氏派了人將弄上了那頂紅小轎,也就是說,現在雖然不會昏睡過去,但隻要還待在這個院子裡,就依舊會有危險。
所以,現在就得離開,至得過了今晚。
「阿雲,咱們這裡有沒有門能出府?」現在能信任的人隻有阿雲。
「姑娘,老太爺和老夫人是不會讓姑娘您隨意出府的!」阿雲倒了一杯熱茶放到秦霜側的矮桌上,還是有些擔心,姑娘方纔,真是太嚇人了。
「隻要能出府就行,還有,咱們不走正門!」
「不走正門?」阿雲有些疑了,「姑娘,要是不走正門,後門也有人看守的,那就隻能鑽狗了,姑娘,這麼晚了,咱們出去做什麼?」
「狗?」秦霜眼睛一亮。
兩輩子加起來,秦霜也很難得的修來了一回鑽狗的機會!
阿雲雖不知自家姑娘為何要出去,但姑孃的決定,一定是有的道理的。
所知道的狗,就在柳葉居附近,就是因為近,這附近又隻有們姑娘住著,所以別的丫鬟都不知道。
開狗前高高的野草,一個不算大的狗,就展無的出現在了主僕兩人眼前。
秦霜毫不猶豫,決定先士卒。
上回,何氏將送給齊國公,還沒有這樣快,這回,怕是早已經恨了,才將此事提上了日程,至於何氏將怎麼樣都行,為何一定要送給齊國公,左不過就是為了給秦大爺的仕途鋪路。
秦霜在此之前,還想著該不該將此事揭,可眼下都火燒眉了,直為自己之前還心存的一點兒僥倖和弱在心裡大罵了自己一頓。
伯府的衰敗,主要還是來源於大房,而,終歸還是伯府的姑娘,牽一髮而全,若要是伯府安於完卵,就不能任由大房無法無天。
出了伯府,阿雲下意識的往周邊打量,四周烏漆抹黑的,不有些瑟起來。
「姑娘,咱們現在去哪兒啊?」
阿雲靠在秦霜邊,眼裡滿是恐懼和戒備。
對於這四周,秦霜雖說活過一輩子了,但也不怎麼來過,依舊陌生得很,瞇了瞇眼眸,在黑暗中捕捉到一點兒亮,抬腳就往那邊走去,下意識的就道:「去大理寺!」
「大理寺?」阿雲驚得聲調都高了一個層次,「姑娘,咱們去大理寺做什麼啊!」
「去了就知道了!」
「噢,阿雲聽姑孃的!」
秦霜心裡忽的像了一拍似的,轉而出手將阿雲的手牽住。
還好伯府離街道並不遠,秦霜向著走,不一會兒就拐到了一條大街上,這個時辰,雖然已經快到戌時,可這畢竟是在京都,街上竟然空的,可見這不是主街。
據所知,大理寺於京都正東方向,而忠義伯府為東南方向,看了看已經西斜的彎月,思索了一下,就抬腳拐進了繁冗的衚衕巷。
片刻,隻見快要到出口的時候,腳下不由自主的就加快了速度,剛走到巷子口,忽的一陣馬蹄聲如洪水般湧來,眼見就要被馬蹄踏爛泥,隨著阿雲一聲驚呼,秦霜下意識的蹲下雙手環抱住自己。
心裡還忍不住想著,這是要被一匹馬給踩死了嗎,這也太倒黴了吧!
直到馬蹄遲遲沒有落到的上,才小心的抬頭拿眼瞥了一眼,接著阿雲就撲到了邊,傷心的哭了起來。
阿雲是被嚇壞了!
「姑娘,嗚嗚嗚,沒事了,姑娘快些起來!」
秦霜暗自慶幸命大,正想安阿雲,後邊就傳來一個略帶沙啞的男音,「怎麼回事兒?」
接著就從馬車上跳下來一個人,秦霜起朝那人看去,隻見那人一的普通裝扮,戴著平式襆頭,看起來十分普通,唯一惹人注目的就是他腰間的佩刀,一般人家,誰會帶刀啊,顯然這人,在京中就職,至於職位是什麼,秦霜就不得而知了。
「回稟大人,無礙,隻是馬匹驚了一位姑娘!」那人畢恭畢敬的回答了馬車裡的人的話,又轉頭看向秦霜,「姑娘,沒事兒吧!」
他剛要手來扶,秦霜快他一步避開,拉著阿雲齊齊往後退了一步,沒有直接回答那人,而是反問道:「你方纔說,大人?敢問裡頭是哪位大人?」
「這……」那人有些猶豫,片刻他還是笑著答道:「正是大理寺卿袁儼,袁大人!」
袁儼?大理寺卿?
秦霜嚇得差點兒跌到在地,幸而阿雲扶著,才得以倖免,那人見了,也有些擔憂,他見秦霜臉不好,便直接與阿雲道:「天已晚,還是早些回去的好,你家姑娘若有任何不適,皆可到大理寺前來尋我!」
說完,他便轉要上馬車,秦霜眼看著,忽的咬了咬牙,撲通一聲就跪在了馬車前頭,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似的,朗聲道:「素聞袁大人清正廉潔,小子有一事相稟,還請袁大人明察!」
車門再次被開啟,這次出來的人,秦霜還未見得,隻聽阿雲倒吸了一口涼氣,便連呼吸都變得輕了起來。
秦霜再看之時,也微微有些驚艷。
說驚艷,也不足為奇,早就聽聞袁儼生得俊,卻從未見過。
對於袁家的親事,更是知之甚,隻知道,袁儼這人,人雖生得好看,命卻奇,生來有克妻之命,上輩子,若不是他克妻的事怪異,也聽不來這些。
就在怔怔的看著袁儼出神之際,他已經著簾子,眸中略帶訝異的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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