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奕揚那個電話打過去的時候，賀於聲正在會議室裏與工程部的人員通建築方案。

他倒也沒有任何的猶豫將那個電話接了起來。

賀奕揚冷蔑不屑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他又一次重申道：“我要跟你談談！”

賀於聲子微微往後，靠著椅背，冷淡地問道：“你拿什麽跟我談？”

賀奕揚用力咬著牙關。

他把賀於聲當死對頭，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然而他卻並不將他這樣一個角放在心上，這樣赤的輕視讓賀奕揚覺得很恥辱。

“南傾現在在我這。”他下心那陣翻江倒海，一字一句地說道。

聞言，賀於聲眉眼一下冷了下來。

沒等辦公室裏的一眾人反應過來，隻見他猛地直起，撂下那一屋子的人，轉往外走去。

“賀奕揚，老子警告你，你敢一下試試？”

十足的迫襲來，賀奕揚卻輕笑一聲，“那就看你敢不敢來跟我談了。”

說罷，他掛了電話，又變了那一臉鷙的模樣。

南傾便明白，賀奕揚今天的確是心裏蓄積了一火，想要發泄。

“這樣有意思嗎？”

“有意思的，我沒想到，你竟然把賀於聲都牽扯到我們的裏來了。”說起這些時，賀奕揚眼裏迸發著如熔漿一般滾燙的熱度，“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他。”

“你恨他什麽？”南傾平靜地問道。

賀奕揚沒說話，一些藏在心裏無法窺見天日的心思，他心知肚明，說出來隻會有些可笑。

可是他卻沒想到南傾一針見，破了這一切。

“你恨他……在你眼裏分明卑微低賤如塵埃，是一個見不得的存在，可他偏偏卻耀眼如星辰，讓你在他麵前黯然失。”

“南傾！”賀奕揚惱怒：“你胡說八道什麽？你覺得我在嫉妒他？”

“難道不是嗎？”

“一個瘋子，上不清不白的人，有什麽值得我嫉妒？”

南傾角輕勾，置之一笑。

顯然，沒有這個心思與賀奕揚逞這口舌之爭。

今天在學校裏奔波了一天，南傾也有些累倦了，微微偏著頭，將視線落向窗外，看著賀奕揚的車一路疾馳，窗外的風景飛速的在自己眼裏倒退而過。

車子漸漸遠離市中心，越往前開，方向越偏。

“你到底要去哪裏？”

南傾終究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去一個他常去的地方。”

南傾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賀奕揚眼角餘瞥了一眼副駕的人，心有不甘地問道：“上一個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你跟他現在到哪一步了？”

“我回答過你了，我看見你跟顧馨兒在一起幹那種事的晚上，我們就在一起了。”頓了片刻，南傾如實補充道：“也做了。”

做了。

“你什麽意思？南傾？”賀奕揚簡直要氣炸，“你跟我在一起三年，我那時候想你一下，你都不肯，可是你跟那個不幹不淨的男人卻那麽爽快利落的滾了床單，你就這麽不自，迫不及待地作踐自己？”

賀奕揚的話，像是一針一樣的往南傾心裏麻麻的紮。

輕描淡寫地說：“是，我承認，那晚是我作踐。”

“嗬……那他滿足你了嗎？你知不知道，過去那三年，你要是肯讓我一下，我也不至於跟顧馨兒走在一起？”賀奕揚理所應當地把所有的罪責怪在南傾上。

南傾也坦然攬下這份責任：“如果你早點告訴我，因為我不肯讓你，你想要分手，找別的人，我會同意分手的。”

甚至，還願意大大方方的祝福他。

“所以……為什麽不肯讓我？”

南傾自嘲地笑了聲，不知道該怎麽跟賀奕揚解釋。

“是我自己的問題。”

曾經去看過心理醫生。

醫生告訴，可能有一種缺失障礙。

極度缺乏共的能力，對於也曾經一度於無的狀態，至於那些男之間親的事……的確沒有過嚐試的念頭。

閨林鶯曾經那樣形容過：說看上去就像是一無無求的活菩薩一樣。

賀奕揚當然也曾經試圖打破這份界限，可還單單隻是一個牽手，擁抱，便讓覺得很不自在。

這些年來，南傾因為自己無法克服心裏跟生理上的問題，覺得自己愧對賀奕揚，也曾主提出過幾次分手，不過賀奕揚自然是不肯答應的。

賀老夫人很喜歡南傾，一直想讓賀奕揚將南傾娶過門，賀奕揚為了討這一家之主開心，自然能‘忍辱負重’，與南傾繼續這段。

聽到南傾說起什麽‘缺失障礙’那樣的鬼話，賀奕揚邊的諷刺愈發的濃：“那請問你是怎麽在跟賀於聲短短的兩次相之後，就主在他麵前了你的服？”

賀奕揚的話，字字誅心。

南傾手心用力地攥了下，一本正經地說著，可是聽上去卻顯得那麽荒唐：“我的……對他有覺。”

“你能把犯賤說的這麽清新俗也很不容易了。”賀奕揚承認，此時的他，已經被南傾這一番話刺激的完全失去了理智，南傾真是把他那男人的自尊心踩在地上狠狠地。

“既然一開始就對我沒覺，那為什麽又同意跟我在一起？”

“我為什麽跟你在一起，你不知道嗎？”南傾一字一句的提醒他：“三年前，在賀氏集團舉辦的商業晚宴上，你救了我，後來……你鍥而不舍的追求，讓我以為你是真的喜歡我。”

南傾試著答應他的追求，畢竟那個在晚宴上，將帶出泥濘的懷抱，溫暖滾燙，記了很久，可是後來，跟賀奕揚朝夕相，卻再也找不到那樣悉的覺。

經南傾這麽一說，一些模糊的往事，很快湧上賀奕揚的心頭。

他臉上難得一見，閃過一抹心虛不自在的神。

原來，這就是南傾跟他在一起的理由。

多有些可笑。

賀奕揚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他捫心自問，南傾跟他在一起的這三年，除了沒給他睡，該盡的朋友的義務都盡了。

甚至他給所謂的‘救命之恩’，在他們大三那年暑假，在那場山洪中，也還給他了。

可是——賀奕揚還是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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