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剛退出屋子,外頭的淩霄就朝他使了個眼,隨後將人喚到旁側。
“何事?”
“百花閣那位今日尋了短見,被救下後就暈了過去,若是一直不醒,明日怕是不好送去清水庵。”
“可稟報了主子?”
“主子那日便說過不再聽百花閣的消息。”
“那便隨暈,還有那青禾若是還活著,一起送進庵子。”
蒼說罷拍了拍淩霄的肩,邊搖頭邊歎息。
“沒想到主子經曆了這麽一遭,你這腦子還是不開竅。”
“我怎麽覺得我開竅了不。”
淩霄認真思索了片刻,對上蒼的視線。
“近來也沒怎麽領過罰。”
蒼被他噎了一下,瞧著他的眼神多了些同。
“等著吧,約莫是快了。”
今日夫人在馬車裏同主子說的往事,他可是不小心聽見了不。
等主子回過神,哪日細想一番,淩霄這失職之罪怕是跑不掉。
想罷,蒼突然又輕歎了口氣。
“今日我替你多留些酒和牛,你換值回去後多吃些,不然許是有一段時日不得這些了。”
淩霄聽聞此話百思不得其解。
半晌後,他搖搖頭,握了握腰間的佩劍,隨後又進了暗裏,仔細盯著府裏的靜。
......
翌日清早,宋婉江就靠坐在床榻上半夢半醒。
回了籬清院後,睡的踏實,便越發起的早。
白芨替端了熱水過來,同冬青一起伺候梳洗。
烏黑的長發如綢如緞,將襯的越發清冷魅。
宋婉江今日沒打算出府,便隻隨意在後頭挽了個髻。
“母親可讓人傳了早膳?”
“還未,姑娘是要去夫人那裏用膳?”
“嗯,吃著熱鬧些。”
宋婉江點頭。
不喜歡一個人吃東西,之前在左相府是沒法子,但眼下回了母親邊,便隻想同親人坐在一用膳。
“那奴婢先去同夫人說一聲。”
冬青見狀準備離開,但宋婉江卻直接站起了。
“不用了,我直接過去便是,左右在院子裏也沒外人,不用添什麽妝。”
宋婉江踏進吳氏那時,裏頭剛好飄出了些許香氣。
“還是兒來得及時。”
邊說邊看了一圈,卻沒瞧見弟弟林哥兒的影。
“林哥兒還未醒?往後可不能再讓他睡晚了,免得到時候去二表哥府邸,比夫子去的還晚。”
“早醒了。”
吳氏替盛了碗粥,隨後笑道:“一早便去尋語秋姑娘了,我還怕鬧得人家姑娘睡不好,讓靈璧跟著呢。”
“這倒是沒想到。”
宋婉江隻覺得麵前的早膳香味撲鼻,忍不住起了筷子。
“語秋子安靜溫,許是讓林哥兒生不起懼意。”
“確實是個好姑娘,你可得時不時去瞧瞧,千萬別怠慢了人家。”
“好呢,母親。”
宋婉江有一搭沒一搭的同母親聊著天,沒有旁人飯桌上的規矩,開心放鬆。
隻是剛咽下碗中的粥,外頭靈溪的聲音便傳了進來。
整個屋子裏的人都皺起了眉。
宋婉江沒想到,這幾日未見的宋程風,竟然會在這個時辰踏進籬清院。
“父親。”
不不願地起屈了屈膝,並未掩住臉上的不耐。
宋程風也不惱,隻是盯著瞧了片刻,隨後出隻有對宋玲鳶才會有的讚賞之。
“為父一直忙於政務不出空,今日休沐,便想著來瞧瞧你們母。”
吳氏和宋婉江聽聞此話,都在心中輕嗤了一聲,並未回應。
而宋程風隻尋了個椅子坐下,自顧自地接著開口。
“江姐兒倒是越長越水靈,同你母親當年頗有幾分相似。”
“父親今日過來可有何事?”
宋婉江想起之前宋采薇同說過的話,對著眼前這人越發不喜,隻想他能快點離開。
宋程風聽聞臉微變,但片刻後還是放低了些聲音,朝著吳氏開口。
“二哥來了這北安,我還沒來得及請他一聚,夫人不如替我去問問,看二哥何時得空,我陪他飲上幾杯。”
“二哥?誰的二哥?”
吳氏直接沉了臉,沒有毫給宋程風麵子的打算。
“這宋府裏又不是我主事,你若是要宴請,自去安排便是。”
宋程風被這話一堵,說話的語氣也逐漸失了耐心,下意識暴了本。
“這宋府到底誰做主,你心裏最好有個數。”
“有數。”
吳氏冷笑了一聲,站起子,出帕子了角。
“所以這不是讓你自己去安排,別來我籬清院耍威風。”
“你這是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宋程風,這就是你求人辦事的態度?”
吳氏說罷便看向一旁的宋婉江,示意先出去。
可宋婉江卻是搖搖頭。
宋程風拉下臉來這籬清院的目的昭然若揭。
隻是沒想到,宋程風能這般不要臉,除了要將送去右相後院,竟然還敢打吳家的主意。
而宋程風聽到吳氏這句話,突然又了語氣。
“我也沒有旁的意思,不過是二哥大老遠來了北安,總不好讓人說我宋府失了禮數。”
“你失的禮數已經夠多了,不怕添這一件。”
吳氏懶得同他多言,拿起一旁同林哥兒玩耍的木就甩了過去。
“還敢來打我籬清院的主意,當真以為我會被你們欺一輩子不!”
“你個潑婦!竟敢同我手!”
“我還能膽子更大,你宋大人要不要試試!”
宋婉江見著母親突然的怒火,一時也愣了片刻。
可隨後又怕吳氏傷著自己,隻得趕忙上去將人攔住。
“父親若是不想在自己府中丟了麵,還是早些離開吧,若是父親想見二舅舅,自己去下帖子便是。”
“反了,當真是反了!”
“宋程風,這些年你是怎麽對我們籬清院的?我的婉婉和林哥兒,在你和趙氏手上吃了多虧!眼下有了事便想起這裏,你是哪來的臉?也不怕遭報應!呸!”
宋程風尋吳永安確實是為了銀子。
近來的事頗為棘手,需要大筆銀兩疏通,可趙家那卻也出了難事。
思來想去,他便打起了籬清院的主意。
宋婉江和宋照林都這般大了,他吳家再有怨言,也要為這兩個後輩考慮,總不好在這個時候撕破臉。
等要到了銀子,到時候再尋個時機,把宋婉江往右相那裏一送。
誰敢去同右相要人?
怕是連魏庭鶴都要忌諱三分。
可他沒想到,這吳氏同瘋子一般,他還沒說上兩句,就被人給打了出來。
失了好大的臉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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