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這一頓趕人，連帶著自己也有些不過氣。

靈溪趕忙拿出提前備好的藥丸給吳氏服下，生怕因著怒而犯了病。

“給我去準備一倒刺條樹枝來，要是他還敢來，我一定要的他模糊！”

“母親消消氣，為這種人氣著子不值當。”

“我知道。”

吳氏拍了拍宋婉江的手，目過門落向外頭空曠的院落。

“我隻是氣不過他這般不要臉，我都同你二舅舅過麵了，他還能裝沒事人一樣來這籬清院晃，怕是真以為有了這麽個職，就能為所為！”

“父親哪是因為這麽個職，不過是依附著右相罷了。”

“這些年他倒是也替那右相做了不事，可眼下宋府一日不如一日，趙家也被那幾個後輩敗得差不多了，宋府原本就沒什麽基，我倒要看看他還能撐多久！”

宋婉江聽罷輕笑垂眸。

他確實撐不了多久，這才想出要將自己兒送過去討好右相的主意。

當真是惡心至極。

“惡人自有惡人磨，母親且等著看就是。”

宋婉江原還想趁著宋玲鳶病了這事，將宴會的事拖過去，但今日一看，卻改了主意，有了新的盤算。

隻是眼下這事卻不能讓吳氏知曉，免得剛將養好的子又開始日日犯愁。

想罷，宋婉江便轉了話頭。

“二表哥不是說過幾日府邸就修葺好了，母親可要去看看？”

吳氏聽聞怔住。

這些年出府的次數屈指可數。

不是不懷念在外頭肆意的日子，可那些，終歸不是現在有資格去的。

“我這子，不好去吳家新宅，你帶著林哥兒替我去瞧瞧，好好熱鬧熱鬧。”

宋婉江察覺到母親的低落。

斟酌了片刻，握住母親的手。

“二舅舅和二表哥定是希母親過去坐坐，不然也不會一早就同母親說。”

“這事，過幾日再說吧。”

瞧著吳氏臉上顯出倦意，宋婉江讓再小憩片刻，自己則回了屋，尋了些東西。

聽雪院自那日出事後，進出的人多了不，除了大夫便是不停端水送藥的下人，來來往往，步子十分急切。

宋婉江踏進院裏時，發現丫鬟們的臉上除了擔憂，還添了些許恐懼。

覺得有些疑，直到瞧見宋采薇，才知曉了昨夜在聽雪院發生的事。

“二姐姐竟然也會主來這。”

“不是很想來，但總歸還是得走一趟。”

宋婉江一素青花長襖，發髻慵懶梳在腦後，未有金釵玉簪點綴，卻更顯整個人清冷絕豔。

“那二姐姐可別被嚇到了，昨兒個夜裏，聽雪院有個丫鬟突然暴斃，原本大姐姐恢複了一些神，因著這事又嚇暈了過去。”

宋采薇同來人靠得很近，臉上故意出給旁人瞧的譏諷。

“暴斃？”

“嗯，那丫鬟原本也是個機靈的，大姐姐原本還想著往後將提上來，做個大丫鬟的位置。”

“那大夫怎麽說？”

“哪還能等到大夫過來呢。”

宋采薇想起此事，眼中也起了些害怕。

“好端端的一個人，本是送著藥的，突然就倒在了屋門口，大姐姐剛起來想走走，正好瞧了個全部，嚇的立馬讓人拖了出去，也因此暈了過去。”

宋婉江有些詫異。

昨夜倒是睡的安穩，今早又到宋程風的事，便沒聽到這聽雪院的消息。

“我進去瞧瞧這個好姐姐吧。”

宋婉江甩了甩繡帕，拉回思緒，進了屋子。

床榻上的人瞧著剛醒不久，看見來，眉眼皺一團，眼睛裏是明晃晃的厭惡之。

宋婉江也不惱，反倒自顧自地尋了個同近一些的位置。

宋玲鳶臉上毫無，僅眼瞼有一圈暗烏青，配上瞪大的眼，襯的整個人越發駭人。

張了張口，卻發現嚨嘶啞，發不出聲音，隻得狠狠地瞪著宋婉江。

“大姐姐這般瞧著我作甚，還是得好些休息才是。”

宋婉江下心中震驚，隻將手中的繡帕在角點了點。

一異香夾雜在滿室的藥味裏，瞬間便尋不到蹤跡。

誰也不知宋婉江來這一趟的意圖，連心思頗多的宋采薇也不。

這人好像就是單純來瞧了一眼，沒有幸災樂禍，但也沒有一同。

而踏出聽雪院的宋婉江剛走上長廊，便聽見了後頭兩個丫鬟的輕聲議論。

“我就說這院子裏有鬼，你還不信！早些時候半夜不就聽到些奇怪的靜，你們說是貓。”

“你也別嚇我，要是真鬧鬼，趙氏在的時候不早讓人請大師來了，還能讓大姑娘拖到這個時候？”

“那你說好端端，大姑娘怎麽突然就病這樣，還有昨晚那個丫鬟...”

宋婉江的步子並未因為這些議論而停留，隻是心中確實有些不解。

“姑娘，您說剛才那兩個丫鬟說的...可是真的？”

冬青的聲音有些抖。

旁的倒是不怕，但這些與鬼有關的，隨便提一句就能讓嚇得整晚睡不著覺。

“若是真有鬼，怎會到這個時候才對宋玲鳶出手？怕是早就拉到下頭去陪著了。”

“...那姑娘的意思，是人為？”

“你這兩日上白芨多去府裏頭轉轉，看能不能套出些適才那丫鬟說的話。”

“姑娘是指半夜聽見的靜？”

“嗯，打聽一下這些年聽雪院裏可還出過其他怪異的事。”

宋婉江點頭，隨後又想起什麽，接著開口囑咐冬青。

“尤其要探那些看起來可有可無，但說起來怪懸乎的小事。”

“是，姑娘。”

宋婉江說罷又看向了自己手上的帕子。

若是拿近一些聞，還能聞見上頭淡淡的香氣。

此事確實怪異。

鬧鬼一說肯定不會信，這裏頭定是有旁人的手筆。

單說上次抹在糕點上的藥，就不可能會讓宋玲鳶眼下還躺在床榻上起不來。

還有昨日暴斃的丫鬟。

怎麽可能毫無征兆，剛好就死在宋玲鳶恢複了些神的時候，讓又一次陷昏厥，加重了病。

宋婉江行著的步子一頓，眉頭微蹙。

難不這府裏，還有比更恨宋玲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