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兩日後,兩人才探出了些消息,但基本不是什麽大事,倒也沒怎麽傳出來。
“你們是說,宋玲鳶養的那些鳥兒,沒有一隻活過七日?”
“是呢姑娘。”
白芨替舀了一碗新送來的湯,用勺子散了散熱氣。
“別說鳥了,連魚和花都沒什麽活得久的,隻要一進了聽雪院,過不了幾日就都翻了白,花也枯的快。”
“這倒是有些晦氣了。”
宋婉江接過白芨手裏的東西,目似有沉思。
難怪那些貴重的花草往聽雪院送的勤,以前還琢磨著宋玲鳶是有多喜歡那些豔麗的花,整日讓趙氏花大把銀子買進來。
“奴婢聽說,那些花草明明都有專人打理,可無一不是突然枯死,幹黃的厲害。”
冬青在旁接了一句,臉上又浮現出害怕。
“姑娘您說,這真不是那聽雪院風水不好?”
“那可是趙氏當時特意替挑的,整個宋府若要說風水不好的地兒,怕隻有咱們這個籬清院。”
“那為何...”
“其他呢?”
宋婉江收回視線,又看向兩人。
“還有一個姑娘應當有印象。”
“嗯?”
“大姑娘旁邊的丫鬟,隻有綠水一人留得久,奴婢聽聞,另一個大丫鬟的位置換了兩三個人,都因著惹惱了大姑娘,被趙氏連夜送出了府。”
這個宋婉江倒是知曉。
宋府的姑娘側一般都有兩個大丫鬟,而宋玲鳶除了綠水,旁邊的人換了不,隻是有些被打發到了別,可有一兩個,卻是突然就沒了蹤跡。
“那今日宋玲鳶的子可好些了?”
冬青搖搖頭,亦是不解。
“一直未見好,這兩日大姑娘唯一的力氣便是用來砸藥碗,奴婢聽聞老爺今日還準備進宮請醫,也不知現下如何了。”
竟是還未好。
宋婉江眉頭微蹙。
上次刻意去的那一趟,就是為了讓宋玲鳶聞下解藥。
既如此,的病當真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
“若還不好,右相那裏...”
“姑娘可是有別的吩咐?”
“無事。”
宋婉江見狀停下了呢喃之語,隻在心裏暗自沉思。
要徹底毀了宋程風的計劃,給趙宋兩家埋下嫌隙,那宋玲鳶那,就不能再繼續病下去。
可這新的盤算,還沒開始就被這突來的怪異局麵給堵住,讓不得不再想旁的法子。
究竟是誰?
原本腦海中還閃過魏庭鶴的臉,但今日一聽便被徹底否決。
以魏庭鶴的子,真要對付宋家,約莫是不屑對一個後宅子用這種彎彎繞繞的手段。
可除了他,這府裏還有什麽人能有這樣的本事?
靈溪送來帖子時,宋婉江剛喝完碗裏的湯。
“姑娘,這是吳家那頭送來的帖子,說是定在後日,邀夫人和您,帶著三爺一同過去。”
“母親願意去嗎?”
“夫人那還在猶豫。”
靈溪將帖子遞給冬青,隨後又接著說道:“奴婢瞧得出來,夫人其實想去的,隻是夫人上的病還未好全,而吳家那又是在北安的新宅子,夫人是怕自己過去不好。”
頓了頓,靈溪猶豫了半晌,又開了口。
“奴婢估著還有一個原因。”
看著宋婉江,也不知該不該將夫人的心思說出來。
“我約莫也能猜到,你先說。”
“雖然吳家二老爺過來了,但夫人心裏還是極其愧疚,所以怕是...有些不敢再踏進吳家的宅子。”
“這個我也想過,你先回去陪母親吧,我再琢磨琢磨。”
“是,姑娘。”
宋婉江看著靈溪離開的背影,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隻是單說母親的子,這樣的顧忌倒也符合常理。
可二舅舅心中的期盼,宋婉江也看的清清楚楚。
“姑娘,奴婢覺得,解鈴還須係鈴人。”
聽見白芨的聲音,冬青也點了點頭。
“那便還是讓二舅舅決定吧,你替我去回個帖子,說那日我定會帶著林哥兒前去。”
宋婉江說罷又看向冬青:“近日越發天寒,二哥哥子一向不好,你待會去他院裏瞧瞧,看炭還夠不夠。”
“是,奴婢待會就去,隻是姑娘怎得突然想起二爺了?”
二爺宋則清亦是姨娘的兒子,自便極其聰慧,曾在宋程風麵前頗重視。
可自從夢氏去了以後,宋則清的子也開始不好,再加上他沒有宋子毅會花言巧語,亦沒有趙氏那樣的外家,故而這兩年,漸漸變得毫無存在。
連宋婉江都偶爾會忘記有這麽個人,同他極有來往。
“就是突然想起,好歹我出嫁那日,還是他被迫拖著病痛的子背的我。”
“說起來,奴婢這幾年,也隻在姑娘那日瞧見過二爺,這一晃又是半年,也不知二爺的子好些了沒有。”
“宋程風不管後院,趙氏又舍不得給他銀子,沒什麽錢請大夫,如何能好得起來。”
宋婉江說罷便起理了理,隨後走至銅鏡前。
鏡子裏的人目微閃,角勾起的弧度讓人瞧不出喜怒,同以前判若兩人。
隻是瞧久了,倒是與那人有了一相似。
宋婉江突然自嘲一笑。
也不知自己哪筋搭錯了,竟然能想到許久未記起過的魏庭鶴上。
......
兩日後,吳氏到底是被吳永安親自接了出來,一同去到了吳府。
林哥兒在馬車上攥著吳氏和宋婉江的手,眼睛裏約流出興,但更多的卻是害怕。
好在吳永安並未請旁人。
府裏的下人都半垂著頭,走的步子毫無旁的聲響,目的景幽靜雅致。
“錦然那臭小子還在有事,我先帶你們到府裏轉轉,瞧瞧你們的院子。”
“我們的院子?”
宋婉江雙眼瞪圓,一臉詫異。
“這裏也算是你們在北安的家,有你們的院子算什麽稀奇。”
“二哥...”
吳氏瓣微張囁喏,心中湧上一酸。
半晌後,吳氏終於下心中所想,溫一笑。
“多謝二哥。”
“這樣才對,不要整日想那些旁的事。”
吳永安一臉欣,隨後憶起時景,目落到了遠。
“小時候你剛學騎馬,被摔那樣都沒哭過,怎得這麽大年紀了,我瞧你一次你便哭一次,回頭讓父親和大哥知曉,定是又怪我欺負了你。”
“二哥說的是,眼下苦日子已經過去,沒有什麽值得哭的地兒了。”
宋婉江聽見母親這話,垂眸掩下眸中緒。
而前頭的假山旁,披著鶴氅的魏庭鶴正瞧著宋婉江,看著半垂著臉,心中滿是酸脹。
旁邊是陪著他的吳錦然,瞧見他微沉的臉,輕聲說了一句。
“大人莫要擔心,表妹是在高興。”
魏庭鶴握的指骨泛起青,俊的麵容上神未明。
他當然知道在高興。
隻是幾日未見,他所有的思念因著宋婉江的這一垂頭,轉變了細碎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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