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江在新院子裏已經住了兩日,睡的還算踏實。
冬後的風吹在臉上和刀割一般,冷的人出門都隻想將臉全部遮住。
冬青著手,嗬著白氣從外頭小跑進屋。
“姑娘,奴婢已經將您熏幹的那些東西收好,怕您覺著無趣,還替您將那些香瓶罐也帶了些過來。”
“還是你仔細。對了,綠水那可看出旁的事了?”
“綠水還是跟平常一樣,自此跟了老爺以後也依舊是低調做派,還沒有大爺旁邊那個丫鬟擺的譜厲害。”
“宋子毅被帶走後,他那丫鬟還在府裏?”
“在呢,天天在大爺的院子裏當姨,眼下也沒人管。”
“隨吧,現在胃口養大了,要是不如的意,總會去踩上宋子毅幾腳,到時候也算是幫了我們,隻是綠水那,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奴婢也覺得,奴婢這次回去尋了幾個丫鬟閑聊,們都說綠水安靜地很,整日除了照顧老爺,就是坐在竹林下發呆。”
“竹林...枯葉...”
宋婉江暗自念了幾句,隨後心中靈一閃,似突然想到了什麽。
“你去打探一下綠水和宋則清有沒有過聯係。”
“二爺?”
“對,若是沒有,就打探一下在進聽雪院前,或者進宋府前的事。”
“是,姑娘。”
這幾天隻盯著宋程風和獄的趙府,讓差點忘了一個重要的事。
雖然確定宋玲鳶那段時間的異常跟宋則清不了關係,但到底是誰幫他下的毒,誰讓那個丫鬟暴斃的那麽巧,始終沒有頭緒。
但如果是綠水,那這一切都能說得通。
可這綠水跟了宋玲鳶這麽多年,怕是連宋則清的院子都沒去過,又為何會幫他?
還有突然委於宋程風...
宋婉江隻覺得有些什麽細節被自己忽略了。
隻是還沒待多想,白芨就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手裏還抱著一個大木盒。
“姑娘,外頭傳來趙家的消息了,因趙家私下經營買賣礦址,於七日後問斬,那幾個平日裏橫行霸道,用銀子欺辱平民百姓的公子哥也沒能幸免。”
“該。”
“可不是!奴婢那時候聽聞,他們強取豪奪,有好幾個姑娘家被他們強抓了去,到現在都不知道生死!”
“像他們這種視人命為草芥的人,千刀萬剮死不足惜。”
宋婉江想起那幾個人的臉,隻覺得心裏一陣惡心。
白芨聽罷也不停點頭。
“對了姑娘,這木盒放在咱們院裏,奴婢剛剛去問了一圈,都不知道是誰放的。”
“打開看看。”
宋婉江瞧著白芨將木盒打開,裏頭擺放著一堆的瓶瓶罐罐。
鼻尖了,手將瓶罐拿出,看見裏麵一塊金布包著的東西,占據了整個大木盒的一半。
“姑娘,好香啊。”
宋婉江心中一,拿出東西的手有些微微抖。
小心的將包裹的東西打開,直到香味愈加濃鬱,一塊的閃著墨綠的奇楠沉香赫然映眼簾。
若說上次二表哥送來的那塊沉香能抵萬金,那眼下這一塊,怕是幾個萬金都難以尋到的寶。
宋婉江嗓音有些幹,看著這個書上才有的東西,一時間怔住。
“姑娘,這...”
“你去尋著二表哥問問,看是不是他送來的。”
“奴婢這就去。”
白芨看著宋婉江呆住的神,忙不迭朝著外頭跑去。
可等了半日,才見到吳錦然從外頭緩緩歸來的影。
“吳二爺。”
白芨俯屈膝,麵恭敬。
自上次語秋在吳府到那柳至後,白芨對這府邸的主子吳錦然就有些抵。
“我們姑娘院裏突然多了個大木盒,裏頭好像有很貴重的東西,姑娘讓奴婢來問問,那東西可是吳二爺所贈?”
“很貴重?”
吳錦然下意識問了一聲。
白芨見狀又補了一句:“奴婢從姑娘神上瞧出來的,是一塊兩邊墨綠中帶點黃的木頭,有點。”
吳錦然的神也有片刻愣神。
可半晌後,他下心中震驚,麵上帶著雲淡風輕的笑意。
“讓婉婉好些收著便是,我們吳府也不會有什麽旁人進來。”
“是,奴婢告退。”
“等等。”
吳錦然看著麵前這個對著他越來越規矩的小丫頭,總覺得了點什麽。
“沒旁的事了?”
白芨搖頭,等了一會兒,見他沒有別的吩咐,一溜煙就跑回了宋婉江的院子。
“姑娘,吳二爺讓您好些收著便是。”
宋婉江聽罷這才鬆了口氣。
起尋了許久,挑了個嶄新的盒子,小心翼翼地將那塊東西放進去。
整個屋子裏都飄著淡淡的香味。
而此刻又進了吳靖世書房的魏庭鶴正負手而立。
不過半盞茶的時間,吳錦然便推門而。
“趁著大伯還未回來,在下有一事想請問大人。”
“你說。”
“婉婉院中那東西,可是大人所贈?”
吳錦然的話音剛落,魏庭鶴心裏便生了些忐忑。
自他知曉宋婉江喜歡製香後,便差了手下無數人,南下去尋一塊上好的奇楠沉香。
甚至還搜羅了各種奇異無毒的香,隻等著能一起送給。
想罷,魏庭鶴再開口的聲音多了分幹。
“嗯,...可喜歡?”
吳錦然下意識挑了挑眉。
果然這左相大人還是深藏不,連皇宮裏都得不到的東西,他竟然就這樣當個無名氏送了出去。
“在下覺得,婉婉應當是喜歡的,隻是婉婉怕是不知曉此為大人所贈。”
“不用知曉。”
魏庭鶴眉間瞬間舒展開。
因猜著宋婉江收下那東西的神,言語間不免帶了些意。
“隻要喜歡,用你或者吳家任何一個人的名義都可。”
吳錦然心下了然,正準備退下之際,突然又開口問了一句。
“大人此舉,不會覺得可惜嗎?不能親眼看到收禮之人的高興與雀躍,也是一件憾事。”
“不會。”
魏庭鶴隻輕輕地吐出兩個字。
相比之下,他最大的憾事,是沒能早一些知道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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