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淡淡的龍涎香包圍，堅實寬闊的膛像是後的港灣，讓人異常有安全。

“十一娘，這小倌是我的人。”

男聲低沉清冷，虞玥抬眸去，是那張悉鷙的臉龐。

“孰真孰假？你什麽時候有龍之癖了！”

十一娘不滿地嘟著，細長的手指收了回來。

司徒韞笑著低眸，眼底盛滿溺，冰冷的指尖掠過虞玥的臉頰，最後停在的下，輕輕挲。

“自然是真的，我與這秀可餐的小郎君早已投意合，有了首尾。”司徒韞頓了頓，眼含深，溫道：“是吧？玥郎？”

紋理相，麻麻，一聲“玥郎”弄得虞玥子一。

他語氣挑逗綿長，作親，加之室本就暗香浮，更顯曖意。

虞玥臉不由被熏紅，隨後連連咳嗽了幾聲，撐出個微笑，故作道，“是的，人。”

十一娘沒趣地揮揮帕子，眼神也漸漸移開，“真是掃興！好不容易遇見個相中眼的，竟要被你這祖宗搶去。”

琵琶箜篌聲陣陣，屋外的下仆敲了敲門，說是獻藝時間到，賓客們都在等待。

十一娘拾起擺作勢要走出客房，與司徒韞肩而過時，目輕睨，怨道：“罷了罷了，便不和你這祖宗爭了。”

那抹妖嬈婀娜的影逐漸消失，客房裏隻剩下兩人。

虞玥慌不忙推開司徒韞，拉出一道距離來，方才懷中的餘溫還未散去，錦領下的一截潔白變得有些微紅。

“陛下……你怎會在這？”

“怎麽？孤去哪兒還要先向你通知一聲嗎？”司徒韞瞧到那截紅，緩緩移開了目。

“沒有沒有，妾不是那個意思，對於陛下您的私我定是守口如瓶，今日見到您之事不會向任何人提起。”虞玥擺擺手，很是誠懇。

畢竟司徒韞這樣的九五之尊卻來到如此煙花九流之地，的確不合禮數。

看出了虞玥的誤會，司徒韞解釋道：“孤不屑於來這種地方尋歡作樂，我是有要事要理。”

來這種地方能有什麽事？

不就子那點事兒嗎？

這地方怕是柳下惠來了都忍不住，這司徒韞看來臉皮還有點薄。

虞玥雖是這樣想，上卻奉承道：

“陛下，妾能夠理解，您九五至尊，定不是那種低俗之輩。”

司徒韞角搐，方才虞玥臉上的那點小表他可是盡收眼底，現在倒是油舌起來。

“你最好是這樣想。”

司徒韞聲音低了幾個度，虞玥隻覺得全冰涼骨。

“你自己想想怎樣報答孤這個恩吧。”

“嗯？”

虞玥狐疑：什麽恩？

“孤可是為了你，賠上了自己清白的名聲。”司徒韞一臉黑線。

“您也沒有名聲啊，肆無道的暴君，街上小孩聽到都會被嚇哭，讓人聞風喪膽。”虞玥著折扇，小聲嘀咕著。

“什麽？”司徒韞一挑眉，眼神帶著警告。

“沒…….沒什麽，妾說您的確一世清白，名聲赫赫，是我們京都無人不讚無人不歎的大聖人。”

虞玥急忙出笑容，臉上出兩個可的梨渦。

司徒韞眉頭聳，貌似對這個回答還滿意。

門外喧鬧聲漸大，眾位賓客都沉醉於十一娘的絕世舞技中，歡呼聲不斷。

虞玥猛然想起了子之事，現在營救正是大好時機，大家的心思都在臺上，不易被發現。

思考好後，虞玥直奔向窗前，裾一拉，腳踩木凳便跳了上去。

略看了一眼，好在窗戶下都是湖水，亦是會遊泳的，就算摔下去也沒事。

這與隔壁子被困的客房離得很近，窗戶間不過一尺距離，窗簷可踩踏的地方也很寬敞。

放下心後，虞玥準備開始行，悠悠地站了上去。

誰知，腳還沒出去，就被一力道拉了回來，跌落在地。

“虞玥！你瘋了！你做什麽！”

虞玥方才的舉嚇到了司徒韞，他黑著臉把拉了下來，雙雙摔倒在地。

虞玥心中及其不爽，可是一看到整個人是摔在司徒韞上，他為擋了不疼痛，火氣便憋了回去。

“世上不順心之事十有八九，無論什麽事都不能拿命來當玩笑。”司徒韞沉道。

得知司徒韞是誤會了，虞玥心底頓時有些愧疚，解釋道：

“多謝陛下，妾也有要事，這事說來話長，現下必須趕快到另間客房裏救人。”

不再等待司徒韞的反應，虞玥急速衝出了窗簷，小心翼翼地躍到了隔壁客房。

一切心驚膽戰，好在格外順利。

客房中的被五花大綁在床前，當看到有人出現後，激地晃著子，眼眸中的黯淡逐漸被代替。

“沒事的，我來救你了。”

虞玥拿出刀片割斷捆繩，給解了綁。

重獲自由後，眼底流出劫後餘生的慶幸，微，好的麵容上充滿激，隨後輕輕福禮做謝。

“多謝公子救命之恩，知意當牛做馬，無以為報。”

虞玥趕扶起，手上無意間到的皓腕，子一抖，不由地退了一步，隨後低下頭去。

“無礙，不是什麽大事，趁著現在外麵嘈雜，你快先從窗簷爬到隔壁客房裏，然後再找機會逃出去。”

看了眼門，點頭答應，也不顧形象，踩上凳子就要往外爬。

還沒爬出去，窗外鑽出一個人。

司徒韞冷著臉跳下窗，出現在二人的視野裏。

“陛……”虞玥的後麵一個字還沒吐出來，便被司徒韞一個眼神警示住，“你怎麽過來了？”

“我不放心，你這般笨頭笨腦，我怕出事，你答應過我的事還沒做完。”司徒韞目不斜視道。

大概是司徒韞麵容冷峻，加上上那生人勿進的氣息太過厚重。

對於新出現的陌生男子，不由往虞玥後一。

“不用怕，他是我的小廝。”虞玥聲安道。

點點頭，強撐出一個微笑。

司徒韞：……

恰在這時，門外傳來了王媽媽尖銳的聲音。

“唐公子啊，我給你保證，今日這個姑娘絕對合你心意，而且還是個雛兒，水靈得很！”

“那敢好，快讓我見識見識今日的小人兒。”

的談聲不絕耳，男人惡心的笑聲像是將人淩遲的催命符。

的臉變得煞白，子晃。

“快！現在就走！”

虞玥扶著趕快上了窗簷，督促腳踏到另一個房間去。

鑰匙的撞聲傳來，王媽媽似乎在找鑰匙開鎖。

虞玥心中更急，跳到另一個客房的窗臺上要花時間，隻怕人還沒過去，就被瞧見了。

“你會遊泳嗎？”

“不會……”

虞玥犯難之際，司徒韞指了指窗外的湖麵，“看，這下麵正好藏著一艘破舊的漁船。”

仔細瞧去，窗下的一艘漁船被雜草綠蔭擋住，遮在湖邊枯草中，不易被人發覺。

“快，先跳下去藏起來，待有遊船行過，你再找機會逃出。”

戰戰兢兢站在窗前，腳有些哆嗦。

“快啊！”

“公子之恩，知意沒齒難忘！”

開鎖聲越來越大，虞玥迫不得已狠心一推，便順帶著跳到了破舊漁船上。

救完人後，現在便是逃跑。

可不能救個人還把自己搭進去。

“王媽媽，快點啊，我心急。”

“好嘞唐公子，這鑰匙有點多，等我找找是哪把。”

門外的開鎖聲越來越頻繁，虞玥很是焦心。

趕快拉著司徒韞攀上了窗簷，打算跳到另一間客房。

突然，鎖“啪嗒”一聲開了，眼看外麵的人就要推門進來，虞玥來不及思考，拉著司徒韞就跳了湖裏。

王媽媽推門而的那瞬間，隻見屋空空如也，早已人去樓空，可是屋所有陳設都沒有變。

心急如焚，第一時間想到開窗查看，可是窗外卻一片安靜，湖麵很是平靜，沒有毫人影。

“來人啊！給我把這臨安居裏裏外外翻個遍！務必找出那小賤蹄子！”

—

虞玥和司徒韞雙雙墜湖底，閉氣潛水中，怕被人察覺，不敢浮出水麵。

強大的水下，虞玥艱難地睜開眼。

司徒韞在前麵，五擰，冷清的容上著一痛苦，愈發白晰。

虞玥心髒驀然被提起，著手拍了拍。

司徒韞疲憊地撐開眼皮，而後又重重閉上，一切都力不從心，似乎下一秒真的會窒息。

急之下，虞玥顧不得其他。

司徒韞是因為才被卷這場風波中，而且若是江山無主，恐怕又將是一場。

虞玥心一橫，探過子，漸漸上他的臉。

兩片冰冷的畔逐漸相，虞玥將口中的呼吸緩緩渡過去。

司徒韞到上一，他漸漸撐開眼皮。

的容赫然放大在眼前，流的湖水撥的發，可的冷豔卻沒一改變，神中著無畏。

杏眼微合，眉心，神略有擔憂，將自己的氣息毫不吝嗇地渡給他。

司徒韞覺上的脈又開始運轉，方才的窒息與絕消散了不。

下一刻，虞玥正好睜眼，與司徒韞四目相對。

二人齒相，相，冰涼的湖水也好似變熱騰的溫泉，讓人心跳加速，脈膨脹。

湖水下安靜至極，耳畔中隻剩下水的流聲，和彼此一拍又一拍的心跳聲。

湖麵上風平浪靜，沒了人聲。

見到司徒韞麵好轉，虞玥立即放開他，衝出水麵。

頓時，鼻腔中充斥著新鮮的空氣。

仿佛獲得新生。

幾個呼吸後，司徒韞還沒有如預想中一樣鑽出水麵。

一種不妙的預劃過心頭，虞玥一咬牙，又閉氣紮水中。

湖水裏，虞玥看到司徒韞嗆水的虛弱模樣，這才反應過來，這暴君好像不識水。

虞玥手去抱住司徒韞，吃力地將他帶出水麵。

得以呼吸後，司徒韞臉上才慢慢恢複，逐漸有條不紊地呼吸著，心跳也平穩了下來。

“陛陛下……我們遊過去，馬上就上岸了。”

“孤不會遊。”

虞玥幾乎崩潰扶額，可是還不能表現出來，隻得強歡笑，然後拖著沉重的包袱慢慢遊去。

在一番辛苦鬥爭後，虞玥終是帶著司徒韞上了岸。

日頭正盛，碼頭上人來人往，遊船頗多。

虞玥顧不得其他，直接倒下去，躺在沙土上大口氣。

司徒韞全程沒花一點力氣，所以相比之下看著要輕快得多。

看著虞玥的疲態，司徒韞不覺蹲下來，詢問道：

“孤有那麽重嗎？”

“還好，一點點。”

虞玥哭笑不得，隻得打碎牙齒往肚子裏咽。

“你今日也算救了孤一命，若是你有想要的賞賜，大可一提。”司徒韞認真說道。

虞玥呆若木，一不。

為何這形和話本裏的不太一樣，不是一般都是男子救子，俗稱英雄救嗎？

怎的到上，就相反了？

“謝過陛下，這就不用了，我們算兩清，畢竟方才你也是因為擔心我才跳到另一間客房的，不管為民為己，妾都應當救您，這是應該的。”

虞玥邊邊說，疲憊不已。

耳邊倏地沒了男聲，虞玥有些疑，剛想坐起來時，一隻手探過的鼻息，司徒韞湊過來，恰巧與眸相接。

二人的距離不遠不近，剛好看得到他分明撲簌的睫下那雙幽深漆黑的眼。

深不見底的漩渦中，好像亮起了些許束。

他睫煽，像是飛蛾撲簌的翅膀，尋而來。

莫名的，心頭一跳，方才接吻渡氣的畫麵浮上心頭。

虞玥有些慌張，急忙推開司徒韞，蹬著腳隔出距離。

“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你一介子，方才在水下勇敢地救孤，還不惜渡——”

司徒韞“渡氣”兩個字還未說完，便被虞玥咳嗽著打斷。

“陛下，這不算什麽大事，應該的，不必再提。”

司徒韞好像想到什麽，捶了捶拳頭，歎了口氣道：“孤現在才想到，方才你有占孤便宜的可能存在，不過看在是那種危急的況下，孤便不與你計較。”

虞玥角搐，無聲地翻了個白眼。

不過多時，負責司徒韞的錦衛便尋了過來，在眾多護駕中，司徒韞才慢慢離開。

終於盼走了這尊大佛，虞玥瞧見天不早了，猜測小禮應當是先回去了。

在司徒韞派來的錦衛暗中護送下，虞玥也悄悄回到了沈府。

—

“小姐，您終於回來了……小禮許久等不到您，以為您是和我走岔了，便先回了沈府。”小禮懸著的心在看到虞玥出現的那刻，放了下來。

虞玥力氣消耗得太多，也不顧儀容，從桌上拿起個杏花往裏塞後，便直接癱倒在榻上。

“小禮，太了，把今天買的所有的糕點都拿出來。”

俗話說遊是最耗人氣的，虞玥今兒是第一次如此強烈。

小禮心地遞上糕點，虞玥的一張一合，就沒停過。

“隻是小姐，您怎麽這般狼狽，今兒是遇到什麽事了？”

虞玥作一頓，為了不讓小禮擔心，三言兩語笑著搪塞了過去。

小禮心思不多，也沒多想，看著虞玥疲憊，便懂事心地為其按肩，還燒了盅熱水泡家小姐最喜歡喝的玉觀音。

夜漸暗，虞玥沐浴之後換回裝，悠哉地坐在院子裏麵一邊賞月一邊喝茶。

京都難得有這樣圓的月亮，點綴在夜空中，格外閃耀。

天際忽然綻出禮花，五六的煙花稍縱即逝，不勝收。

但仔細觀察不難看出，這煙花距離過近，好像是從沈府另一院落裏燃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