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寂靜無聲。
男人擁著懷中睡的小妻子,沉浸在夢中,清雋的眉宇間不覺間染上痛苦的痕跡,他手臂無意識地收攏著。
埋在肩窩的眼睫著,早已無聲的暈了那片。
枕邊人有些重的呼吸以及不斷被收攏進懷抱、用力錮著腰肢的力度把姜泠從睡夢中扯了出來。
蹙起眉,低低的嚶嚀了聲。
下意識掙扎著想要離這種令十分不舒服的狀態。
然,隨著每掙扎一下,卻被更的往懷里。
來回幾次拉鋸下,姜泠從迷迷糊糊的狀態中清醒了不,抬起手臂了眼睛,聲道,“傅硯舟?”
沒有人應,只有他頻率不太正常的呼吸。
做噩夢了嗎?
抬起臉朝側的男人看去。
剛結婚的那段日子,不止總是做噩夢,但自同傅硯舟在一起后,就意外的不怎麼被夢魘住了。
這也是過了好些日子姜泠才意識到的。
其實對此有點驚訝,因為重生前的車禍確確實實是恐懼的夢魘,沒有人不害怕死亡的威脅。
剛重生那幾個月隔三差五的就夢一場,頻繁的都快有抗了。
姜家破產與傅硯舟的漠視只是讓心理上到痛苦,而那場車禍,卻是實打實的恐懼。
但這幾件事一旦了夢,就總是聯系在一起的。
后來想想,婚后不夢了,大概是他讓到了安全。
潛意識里認為他可以護住。
反倒是傅硯舟,好像比做夢的頻率要高許多。
他時而被噩夢驚醒,半夜有時候能約覺到他把往懷里抱,是那種很不安的抱,察覺到要醒,他便謹慎的拍后背哄。
經常迷
迷糊糊的睜不開眼,也能覺到他細黏膩的親吻。
他確認過還在他邊,尋到想要的安全后就抱把臉抵進頸窩安靜的繼續睡了。
有時候也會被他驚醒。
他見已經醒了,也就不忍,纏著親,急切的要吻,也不管還是不是迷糊,攏著做幾次。
累了就也睡了。
他有時候做那檔子事兒不太能顧及的,倒不是讓覺得疼了,而是不太節制。
能察覺到,這樣的親大概可以讓他尋求到安全。
姜泠雖然不擅長表達,但會心疼他。
才讓他一次次的放縱下去。
一片漆黑中,外面仍是夜晚,姜泠一時間無法適應驟然陷的黑暗,尋到傅硯舟勒在腰間的手臂握住,輕晃著了他幾聲。
“傅硯舟?”
“傅硯舟,是噩夢,你醒醒呀。”
他卻好像聽不見。
仍然深深地沉浸在夢里。
之前都是他幾聲,他就醒過來了。
今天晚上不太正常。
姜泠覺得可能是因為睡前跟他講了上一世那些七八糟的事,那會兒他就反應有些劇烈。
有些擔憂,手按開了小夜燈。
昏黃的燈籠罩在床畔,倒映出兩人相擁的影子。
姜泠從他懷中掙扎著起來一點,手肘抵在床上,他不住地把往回攏。
力氣哪比得過他,折騰了有一會兒才好不容易拉開了點兒距離,姜泠呼吸都有些了。
但當目落在男人蹙起的眉和帶著痛楚的臉上時,怔了怔。
他的淚幾乎浸了半張臉。
大顆的淚珠仍不斷的從眼角滲出,劃過他的鼻梁,落到另一側,完整的、或破碎著落進枕頭里。
姜泠下意識去自己的肩膀。
做完這個作,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第一時間去做這個作。
就好像……曾經無數次,習慣的去那一。
有人曾經枕著的肩哭過許多次。
只是一閃而過的念頭,到的那片讓沒有時間去細想和追究悉的來源。
淚是暖的,所以才沒能第一時間察覺到那里的,果然,也被他的眼淚都給弄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
心底騰起許多心疼和歉意。
心想,這人那麼驕傲,活了小半輩子,掉過的眼淚加起來可能都沒有這一個晚上多。
姜泠嘆氣。
罪過啊,的罪可真是大了。
他之前做夢雖然緒也會有些失控,最多也只是眼睛有明顯的,很紅,看起來像哭了。
但從來都沒有像今晚這樣過。
抿了抿。
-
被車撞的一瞬間是覺不到痛的。
但那一刻,傅硯舟仍覺到了悉的、深骨頭里的疼痛。
接著,開始向蔓延。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
心理暗示讓他
共了姜泠在那一刻過后需要承的傷害,他其實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疼。
心理醫生曾對他這樣的反應下過定論,醫學上是存在這種案例的,長時間的心理暗示會讓人陷一種由自幻想出的不真實的疼痛當中。
傅硯舟經常覺得他的骨頭在痛,
而這種疼只有他在姜泠邊的時候才會有所緩解,可即便緩解了,他還是覺得疼。
耳邊是悉的尖,腥味兒模糊了他整個,他想要去尋找姜泠,但眼前被紅覆蓋,什麼也看不清。
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抱住。
理論上他應該還是不到的。
但他卻覺,卡車撞上來的瞬間,他好像抱了。
慌的求救聲,哭著喊救護車的聲音,和他自己無措恐懼、抖著跪在面前的模糊影子。
傅硯舟覺自己好像在慢慢消散。
漫長的夢境終于在他眼前一幀一幀的破碎。
和心臟同時一松。
結束了。
不要再重復了。
每重復一遍,他就覺得心的小姑娘多了一遍這樣的苦。
他以前總是想著,為什麼平白無故的做這個夢,每個夜晚里,他被無止境的困在噩夢中,他的小姑娘明明在校園里快快樂樂生活著。
他被困在那里,捕風捉影,擔驚怕。
生怕有一天這個夢了真,發生在姜泠的上。
他把放到邊,守著。
魔怔到只要分開就開始惶惶不安。
可他沒想到,那些都是上一世發生的事。
已經發生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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