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書房,其實是陸熙之的反思室。
他每次來這裏,十次有十一次都是要罰跪的。
這次也一樣。
陶薑讓他來這裏那肯定免不了一頓教訓。
陸熙之極其自覺的跪在牆角的板上,盯著潔白的牆壁想東想西。
半邊臉作痛,他試著扯了下角,不嘶了一聲。
薑薑姐出手真狠。
他垂著眼睫,默默的想。
十幾分鍾後,寂靜的房間傳來細微的聲響,陸熙之不直脊背,他知道,是陶薑來了。
陶薑看著自覺跪在角落的小孩,不自覺的掂了掂手裏的戒尺。
這一次,要陸熙之哪怕過了五年想起來,也會條件反的痛苦害怕。
……
晚上,陸祁澤開完會回來時,親媽已經被親爸帶出國去旅遊散心了。
陶薑在沙發上拿著一本雜誌翻看,李阿姨在廚房做飯。
陸祁澤站在玄關,始終不願意再邁出下一步。
這一刻,這一秒開始時好像倒流了。
一切好像回到了從前。
陸祁澤站在原地,毫無征兆的紅了眼眶。
李阿姨端著一盤剛炒好的菜,剛好看到陸祁澤,習慣開口,“陸總,您回來了。。”
陶薑聽到聲音,回頭看了陸祁澤一眼。
對陸祁澤來說,這一幕似曾相識,和他腦海中的記憶重疊錯,有一種時空錯的衝擊力。
就在這一瞬間的眼淚衝破眼眶,淚流滿麵。
李阿姨嚇了一大跳,不過很快反應過來,裝作沒有看見,輕聲道,“馬上就可以開飯了。”
陶薑收起雜誌,打算去廚房幫李阿姨端菜,陸祁澤快走兩步,扯著陶薑的手腕,把人擁進懷裏,狠狠的抱著。
“薑薑,回來吧。”他哽咽著呢喃,失控的哀求,“回來好不好?”
陶薑推開陸祁澤,直視他淚眼婆娑的桃花眸,淺淺的笑著,“陸祁澤,我懷孕了。”
陸祁澤的瞳孔劇烈收,大腦飛速運轉,半晌才磕磕絆絆的開口,“真的嗎,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
他很希這件事是真的,但和陶薑上一次做運,是好幾個月前的事了。
陶薑收了笑意,安安靜靜得開口,“是你先跟我開玩笑的,不是嗎?”
陸祁澤:“……”
“嗯。”陸祁澤失落的低著頭,“對不起,我失控了。”
他後退一步,和保持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
李阿姨端著另一盤菜又走過來了,故作不解的問,“要開飯了,你倆怎麽都站著不啊。”
“馬上來。”兩人同時開口。
一頓飯隻有陶薑和陸祁澤兩個人吃,誰都沒有說話,安靜的都能聽到咀嚼菜肴的聲音。
陸祁澤默默地剝了一盤白灼蝦放在陶薑麵前。
一秒鍾過去了,陶薑沒有吃。
三秒鍾過去了,陶薑還沒有吃。
半分鍾過去了,陶薑依舊沒有吃。
一分鍾過去了,陸祁澤坐不住了小聲催道,“薑薑,再不吃,蝦要涼了。”
“不想吃。”
陸祁澤想了想,說道,“醫生說,你每天要吃夠十個蝦。”
陶薑的作猛然一頓。
有段時間恢複,除了藥也配合食補,每天必須要吃的食都是有準確的克重的。
其中包括營養極高的蝦。
一連吃了一個星期,就撂挑子不想吃了,誰勸都沒用,覃思思著急了,就讓陸祁澤來哄。
陸祁澤當時就說,“醫生說的,你必須要吃。”
問,“不吃會死嗎?”
陶薑清楚的記得,陸祁澤當時的表非常有趣。
那是一種……怎麽說呢,意料之外的稽。
陸祁澤當時認真的想了想回答,“不會死。”
陶薑:“那我就不吃了。”
“我給你剝,剝到你吃為止。”
陸祁澤那天,坐在客廳給剝了一下午的蝦。
後來實在不忍心看到那雙簽收上億合同的漂亮大手全是蝦油蝦腥味,勉為其難的吃了幾個。
陸祁澤立刻像是完任務一樣,站起來就走了……
想到往事,陶薑的心湧出幾抹溫。
說實話,不管陸祁澤多薄,這些回憶對來說,永遠是溫暖的。
陶薑猶豫幾秒,最終還是夾了一顆蝦送進裏。
陸祁澤見狀,滿足的笑起來。
不過可惜的是,陶薑隻吃了一個,剩下的都沒吃。
陸祁澤很快給自己想了一個臺階,“涼了,我吃吧。”
說完,他麵不改的把蝦全倒在自己碗裏,淡定的吃完。
吃過晚飯,陶薑正在找機會開口讓陸祁澤送回去。
可……
李阿姨和其他傭人都圍在邊上對又又看,一會兒時瘦了,一會兒又說胖了。
一會兒問過的好不好,一會兒又說黑眼圈重。
一群人嘰嘰喳喳的,陶薑是沒有找到機會開口說話。
沒辦法,陶薑隻好順了大家的心意,在陸家住下了。
的房間和離開以前沒有什麽變化,無非是櫃裏的服首飾全換了當季新品,護品也全是新的。
陶薑換了睡躺在床上,毫無睡意。
的心總有一個聲音在說,回家了,你回家了。
失去記憶的那幾年,一直把陸家當的家。
有時候也想過,即使和陸祁澤最後沒有結果,也一定會在陸家生活。
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很好很好看舍不得離開他們。
隻是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
陸祁澤竟然主開口趕走。
那天,雨,下的真大。
陶薑閉著眼睛,控製不住的回想那天發生的一切。
想著想著,突然睜開眼睛,呆呆的看著天花板。
才意識到一件事,昨天陸祁澤讓炒的那幾個菜,就是分手那天,做的那幾道菜。
上次,他一口沒吃,所有的菜全掛在他上。
這次,他一滴不剩的吃,所有的菜全在他的胃裏。
不知道為什麽,陶薑的心突然釋然許多。
拿起手機,點開微信,下打開陸祁澤的微信號。
也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麽,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手機屏幕就是陸祁澤的微信界麵。
剛想退出去,發現微信對話框顯示對方正在輸。
陶薑想等等看,大半夜的,陸祁澤會給發什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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