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聽嬋愣了愣，下意識解釋：“我自己可以解決。”

嚴穆緩慢抬頭，作略微僵，加重了音強調：“我們是夫妻。”

“......”被他那雙鬱的眸子盯住，夏聽嬋無端心慌，“我又沒說不是，但這不是小事嘛...”

嚴穆攫住，咬字重複：“小事？”

“......”

換備胎，事，很大？

夏聽嬋湊近了些，態度真誠：“對啊，隻是換備胎，要是出車禍...”

“夏聽嬋！”嚴穆冷不防拔高音調，眸子中住的怒火噴湧而出，“這種事，你應該先把車靠邊停穩，其次是打電話通知我！”

從未被他這樣嗬斥過，夏聽嬋脖子不由得後，幾分害怕躍到眼睛裏。

囁嚅著聲：“你別這麽兇...”

嚴穆腔深深淺淺起伏，向來穩定的緒像遇到了燃點，無法再保持平靜。

“我不希我們的關係僅限於一個稱呼，”他磁沉的聲線低啞，“更不希我的手機和我這個人，是個擺設。”

以前，本不是這樣的。

這些表現，是不是就像之前說的那樣，24歲的夏聽嬋，早已經不喜歡他了。

夏聽嬋了。

“夏聽嬋，”嚴穆嗓音很低，“你要學著依賴我。”

“......”夏聽嬋簌簌的眼睫忽地停了，靜了須臾，平靜道，“那我做不到。”

嚴穆手指不易察覺地抖了下。

“嚴穆，”夏聽嬋著他，“你別總是活在過去和回憶中。”

他想要的夏聽嬋，或許本不是如今的。

時間過去太多年了，獨自生活了那麽久，早已不複年時的天真爛漫。

猝不及防意識到這點，夏聽嬋嚨住，有些厭棄現在的自己，強忍著，鎮定從容道：“你看見了吧，我不是你想要的那個人...”

“夏、聽、嬋！”嚴穆眼尾瞬間紅了，他咬著字，“你在胡說什麽？”

“我為什麽要依賴你？”夏聽嬋大腦空白，理智全無，語氣也刻薄起來，“等我依賴到連自理能力都沒了，再被你扔下嗎！”

“......”嚴穆呼吸窒住。

夏聽嬋語速很快：“你知不知道我差點熬不過去，我爸我回去，外婆勸我回去，所有人都在給我力，我想著沒關係，你還在這裏，你什麽都不用說，隻要看你一眼我就有勇氣跟所有人對抗，可是你做了什麽，你比他們做的都要狠！”

嚴穆雙眸猩紅，手指攥得發白。

“你從沒給過我回應，唯一正麵回應的是拒絕，是厭煩，”夏聽嬋下酸，“我懷疑了許多年，最終確認那些都是我的自作多時，你又回來了。”

沒有一腔孤勇。

曾經的天真熱烈被現實澆了盆冰水，火苗刺啦熄滅的那刻，知道該清醒了。

夏聽嬋用力抹了把眼淚，邁步往臥室走：“我們不合適，不用再嚐試了。”

“......”嚴穆倏地起，黑沉的眸子浮過驚恐，“夏聽嬋...”

怎麽會這樣。

事怎麽會走到這一步？

他驚慌失措的腳步攪周邊凝固的空氣，沒等他追上人，主臥的門已經砰的一聲在眼前關掉。

嚴穆不假思索轉門把手：“夏聽嬋，我們不吵架，我們好好通，好嗎？”

門被從鎖住，他轉不開。

夏聽嬋從櫃裏隨便翻了服，一分鍾的時間換好，擼掉腕上的鐲子和無名指的戒指，又將自己帶來的東西裝進包。

臥室門被接連敲響，充耳不聞。

剛收拾妥當，手機響了。

是李玉芬打過來的。

夏聽嬋作頓住，吸吸鼻子，出一僵的笑，佯裝自然地接通。

“嬋嬋啊，”李玉芬慈祥的聲音瞬間落在耳畔，“剛才胡老先生的助手打電話來回訪我呢，你幫阿婆好好謝謝嚴穆啊。”

“......”

李玉芬又說：“到家了吧，怎麽不給阿婆報個平安？”

“......”夏聽嬋那窩著的酸在這句話裏到達頂點，眼淚嘩嘩落下，哽咽到泣不聲，“阿婆，我想回家。”

李玉芬愣住了。

很快恢複正常，笑著問：“吵架啦？這是吵輸了？你這，嚴穆能吵得過你？”

夏聽嬋肩膀一一的：“回來他就罵我，擺臉子，我不想在這兒...”

“喲喲喲，”李玉芬樂的不行，“跟阿婆說說怎麽吵的，我給你們評評理。”

夏聽嬋答答把事講了。

聽完後，李玉芬又笑：“他這哪裏是罵，關心你兩句還記仇了？那阿婆平時罵的那麽難聽，怎麽不見你跑路？”

“......”夏聽嬋輕吸鼻子，“也記你仇。”

從不差別對待。

李玉芬梗住，語塞幾秒：“你個小鱉孫，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臭罵了一通後，李玉芬口氣：“行了，你別來我這兒，回來得挨揍。”

“阿婆！”夏聽嬋急了，“我不想待這裏。”

“好了好了，”李玉芬不耐煩，“阿婆得去罵那小子一頓了。”

也從不差別對待。

“......”

外麵的敲門聲不知何時停了，電話掛斷後，臥室靜到氣流冰封。

夏聽嬋眼睫上還掛著淚，視線下移，落到被扔的七八糟的鐲子和戒指上麵。

脾氣急，上來快，下去也迅速，何況也罵了不更狠的話，一轉間的功夫，火氣褪去大半。

然而被嚴穆冷臉教訓的不爽還窩在心口，夏聽嬋把手機扔了，一腦趴到床上，闔眼將臉埋進被子裏。

與此同時，門外。

方才那的啜泣聲和孩子傷心地鬧著要回家的聲音盡數被嚴穆收進耳中。

他痛的發白，不由得停了所有作。

李玉芬的電話打來時，嚴穆嗓子都熬啞了。

“阿婆，我說錯話了嗎？”

他不明白是哪句話到了夏聽嬋不能的底線。

李玉芬輕輕歎氣：“你沒說錯話，這是巧了，你就沒想過，一個城裏養大的丫頭，怎麽會學會換備胎這種事？”

“......”嚴穆啞聲。

他一時著急，了。

“有一年，開爸的車回我這兒，”李玉芬回憶過去，“在高速上的時候突然胎，那速度多快啊，車子失控地撞進了綠化帶...這臭丫頭是撿了條命回來的。”

嚴穆瞳孔猛。

“嚴穆啊，”李玉芬語重心長，“當時以為自己活不了了，手機通話記錄裏，隻給你，打過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