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微妙的暗流悄無聲息湧。

胡老先生明的目從金歲榮臉上警告的過，他轉瞬恢複如常，和藹道：

“小夫妻好才讓人羨慕，老話說，虧妻者百財不，你這生意越做越大，焉知不是你老婆帶來的。”

“您說得是，”嚴穆輕笑，“我老婆會給邊人帶來福氣。”

胡老先生歎氣：“我年紀大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歲榮結婚。”

“您真逗，”金歲榮心不大好，話也說得刻薄，“家裏的哥哥姐姐都結了，您又惦記上我了，結婚有什麽好，多個人管嗎？”

胡庸臉又開始變了，沒等他講話，嚴穆淡哂一聲：“金爺這話就錯了。”

全場悄寂。

“關心你才會管你，”嚴穆靠著椅背，著夏聽嬋的手把玩，慢著調悠悠道，“我老婆工作那麽忙，還要惦記我別背著煙喝酒，天冷了不許我喝涼水，晚上爬起來幫我蓋被子，做這麽多，我不能沒良心的用上‘管’這個字吧？”

夏聽嬋耳後漸漸發燙。

怎麽覺得這話像是在炫耀。

金歲榮表不明，盯著桌上的水杯發呆。

像是沒說夠，嚴穆又慢條斯理補了句：“這是喜歡，金爺大概還小，不懂夫妻之間管來管去也是趣，等金爺有喜歡的人就能明白了。”

夏聽嬋:“......”

“說的沒錯，”胡老先生語重心長，“若你任妄為，胡糟蹋自己，而對方都不理你，那要好好考慮一下你們的關係是不是出了問題。”

金歲榮輕飄飄地抬起眼皮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點的菜上齊之後，幾個男人將話題轉到工作上。

夏聽嬋專心地吃著盤子裏的甜點，再時不時支使嚴穆幫夾菜。

金歲榮幾指骨撐在下頜，好笑地了幾秒：“好吃嗎？”

“......”

這種場合，不理人沒禮貌，搭理他，又怕他蹬鼻子上臉。

左右為難。

那道芒果沙冰上來之後，金歲榮將雕花明小碗往旁邊推：“賠你的雪糕。”

“......”

沉默。

遲疑兩秒，夏聽嬋把小碗接了過來：“謝謝，我芒果過敏。”

嚴穆手臂，甜著聲：“老公，給你吃。”

到了這一刻再看不出來金歲榮的心思算是白活了。

嚴穆搭眼瞥，佯裝教育：“怎麽還賴上別人的東西了。”

“他賠我的雪糕，”夏聽嬋鼓鼓腮，“裏麵有芒果，你幫我吃。”

嚴穆角提了下：“那我真吃了？待會補你份別的，嗯？”

“好，”夏聽嬋又把甜點盤子推給他，“也不要吃了。”

“......”嚴穆眉心跳了下，“又怎麽了。”

夏聽嬋肚子：“等會你買茶給我喝。”

得留點肚子。

“再吃點別的，”嚴穆幫夾菜，不輕不重地教訓，“那些都是零食，正餐不好好吃，什麽都不給買。”

“......”

等夏聽嬋勉強把碗裏的飯菜吃掉，嚴穆止了跟胡老先生的談話，回眸檢查吃的幹不幹淨。

夏聽嬋刻意跟他發脾氣，將碗底掀給他看：“一粒米都沒剩。”

“......”嚴穆浮了點笑意，指腹臉蛋，“怎麽這麽棒。”

當著眾人的麵，被他誇小孩似的念，夏聽嬋扛不住，別扭地拍掉他手，小聲怨他：“你把我妝都蹭掉了。”

“沒掉，”嚴穆腦袋稍歪，認真幫檢查，“化的很結實。”

“......”

真的想揍他。

有誰會用“結實”兩個字來形容妝化得好。

夏聽嬋麵無表：“這服帖。”

“好，服帖，”嚴穆嚨裏低笑，“畫畫得好，妝也化得好，我妞妞真棒。”

“......”

夏聽嬋默默無語幾秒，角又忍不住翹了起來。

若不是顧忌這裏人多，甚至想衝金歲榮得意的挑釁一下，好證明他長了一雙白搭的狗眼。

瞧家嚴穆多識貨。

一頓飯基本在幾個男人談論的公事中吃完，胡老先生意猶未盡，讓人撤了碗碟，重新上了茶水和點心。

在某一刻，胡老先生掃了一眼窩在椅子上打遊戲的兒子，沒好氣地罵：“你沒事就先走吧，我們這談正事！”

“......”金歲榮抬眼，“我在這會耽誤您什麽事兒？求我回家的不是您？”

眼見父子倆又要吵起來，旁邊的眼鏡男連忙勸：“歲榮，老師最近不好，你別氣他。”

“這可不是我招得他，”金歲榮滿眼叛逆，“又想我回來，又看到我就煩。”

胡老先生手指哆嗦：“你這個...這個...”

金歲榮不避不讓：“我這個什麽...”

隻講了五個字，夏聽嬋一子邪火往上冒，穿著小靴子的腳在桌下用力踢到他小骨上，止了他的話頭。

連都瞧出來老先生臉不對勁，怕是有了什麽病。

金歲榮額角了下，到的話鬼使神差地咽了回去。

他忍著小骨的痛，起，依然吊兒郎當的：“行，我回家幫大姐帶帶孩子，您別氣了。”

雖然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但胡庸依然愣了。

他似乎從未見過這個叛逆的小兒子如此聽話的模樣。

包廂了個刺頭，連公事都談的順暢起來。

夏聽嬋安安靜靜的旁聽，喝完兩杯水後，起去上洗手間，順便補個妝。

夜幕已經降臨，洗手間線也暗，補完口紅後，重新洗了手，了張紙往外走。

走廊悄寂無聲，背景音傳來樓下的喧囂。

夏聽嬋不經意抬眼間，便見金歲榮角咬著煙，站在盡頭倚著牆，意味不明的眸子看著的方向，像是在特地等。

“......”夏聽嬋皺起秀眉，“你沒走？”

“踢我狠啊，”金歲榮嗤笑，角的煙落了點煙灰，他也沒在意，“還沒人敢打我。”

“抱歉，”夏聽嬋平靜道，“我覺得你爸爸不大好，而他在跟我老公談事，我不想我老公被牽扯進去。”

仿佛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金歲榮怔了下，他扯笑：“你這化的什麽？”

說著，他猝不及防上前，指腹用力蹭上，剛補好的口紅。

“醜死了。”

夏聽嬋大腦都懵了，反應過來後，直接炸了，新仇舊恨一起，腳再次踢到他小骨，氣到眼淚都彪了出來：

“去你m的，姑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