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聽嬋是最後到餐廳的。
然而已經提前進去的幾位同事全都站在長形桌前,並未座,反而像驚呆了似的,盯著餐廳的這個角落看。
夏聽嬋的腦袋微勾:“你們坐啊,站著幹嘛。”
話一落,幾位同事紛紛讓開,空出一條通道,以便能瞧清中間的場景。
一張長約十幾米的實木餐桌上,均勻的擺放著歐式鐵藝燭臺,燭臺上小臂長的蠟燭晃著斑駁的暖,桌子周圍布滿鮮花和致的裝飾。
沒等夏聽嬋看明白,一位樂手拉著小提琴慢步而。
有工作人員端著托盤上前:“嚴先生。”
嚴穆瞥了眼呆掉的孩子,輕咳一聲:“寶貝...”
“......”夏聽嬋倏地被喚回神識,腳指頭摳地,小手捂在邊,輕聲音,“你別說你要求婚。”
打量表,像是恨不得有個地給鑽,嚴穆語調不悅:“你什麽反應。”
“哎呀,”夏聽嬋急的快跺腳,“社死,社死嘛!!”
誰他這樣求婚了。
嚴穆:“求婚怎麽就社死了?”
“......”夏聽嬋看他,“能不求嗎?”
嚴穆:“不能。”
“......”
這事突如其來,麵前的男人是做了準備的,他穿了件板正的白襯衫,配著黑西和皮鞋,格外正式莊重的樣子。
沉默幾秒,夏聽嬋用盡一切辦法,想象別的生遇到求婚時的反應。
努力做出又驚喜的表。
然而不過片刻,夏聽嬋就繃不住了,當嚴穆從服務生的托盤裏拿過一個紅盒子,然後單膝跪在麵前時,夏聽嬋角一,有點想笑。
除了李玉芬去世時,嚴穆的膝蓋了一輩子,從未跪過任何人。
紅絨盒子打開後,裏麵是一枚星星狀的鑽戒,鑽戒很大很閃,價值連城的模樣。
夏聽嬋不由得彎下腰:“哇,好大的鑽鑽喲,好特別的款式喲。”
“......”嚴穆眉心跳了跳,“嚴肅點。”
夏聽嬋鼓起腮,又站直。
旁邊的同事笑到憋不住。
“抱歉,天上的星星沒拿到,”嚴穆梗了半晌,憋了句,“這是地裏麵的星星。”
“......”夏聽嬋失控了,不客氣的笑出聲,“你能不能也嚴肅點!”
旁邊人笑的肚子都痛了。
這個婚求的怎麽這麽喜氣。
“就這一枚,自然形的,”任由別人笑,嚴穆表肅正,“夏聽嬋值得獨一無二的東西。”
“......”
“小時候,我最大的夢想是想要吃飽、穿暖,”嚴穆抬頭凝住,低聲道,“後來,當溫飽已經不問題,我開始想要證明自己,想要讓所有人知道,夏聽嬋喜歡的男人不是個廢,我不能辜負這份喜歡。”
夏聽嬋鼻翼稍稍翕,眼淚珠子不打招呼的砸落在地。
“我繼承了不大好的基因,也做錯過選擇,”嚴穆咽咽嚨,“是機遇和巧合讓我走到今天,我所擁有的這些,本不是我該得到的。”
嚴穆重重抿了下:“承蒙不棄,你還願意在我邊。”
夏聽嬋哭的淚眼朦朧。
“重逢後的開始,不夠好,”嚴穆一瞬不眨的著,“沒有尊重你的意願,今天我想重新問一遍,夏聽嬋,你...要不要嫁給我。”
夏聽嬋答答:“不要呢?”
“沒有這個選項,”嚴穆張的咽嚨,“中間那個‘不’隻是個介詞,答案A要,答案B要。”
“......”
居然敢在一個小學老師麵前講“介詞”!
夏聽嬋噘:“好吧,看在你一生放縱不羈自由卻願意為我下跪的份上。”
“......”
圍觀的人群原本的稀裏嘩啦,卻在瞬間被他們兩人這一問一答給弄瘋了。
嚴穆肩膀輕,低低的笑了出聲,他過鑽戒,小心翼翼戴在中指上。
“好大喲,”夏聽嬋對著鑽戒端詳,嘖嘖歎,“比黃金值錢吧。”
“......”嚴穆默了默,冷聲警告,“敢賣的話,就揍你。”
夏聽嬋忍笑,低眼瞧他:“好啦,答應你啦,快起來吧。”
然而嚴穆並未起,他跪得筆直。
服務員又端了個托盤上前,上麵擺了一疊資料。
夏聽嬋:“什麽?”
“協議,”嚴穆把最後那張需要簽字的遞到麵前,“簽字。”
“......”
圍觀人群都好奇了,紛紛靠近了些。
那是一份婚協議,上麵主題明確,不管兩人因何種原因離婚,男方自願淨出戶,名下一切財產盡歸方。
“......”
眾人嘩然。
這賠的可不是財產,而是他自己的前途。
幾個同事悄悄將視線移到仲上,不由得想起之前紅口白牙的什麽“世界上最易變的,就是男人的心。”
仲一張臉又紅又漲。
夏聽嬋不大理解,歪著腦袋茫然片刻:“我之前不是簽過...”
“我撕了,”嚴穆幹脆利落,“無效協議。”
“......”
夏聽嬋怔了半晌:“你沒給律師和董事?”
“我很沒用?需要你去簽這種協議?”嚴穆眼神涼了兩分,“如果你不要我,我要這些東西有什麽用?”
他努力這麽多年,所思所想,不過是用這些外,換一個夏聽嬋。
見傻呼呼的,嚴穆把筆塞手裏,催促:“快簽。”
“......”這協議有如千金重,夏聽嬋猶豫一秒,“你不後悔哦。”
嚴穆:“我隻怕你後悔。”
“我傻喲,”夏聽嬋眉眼彎了下去,甜甜道,“好多好多錢喲。”
著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最後一個筆畫落地,嚴穆那口屏著的氣終於鬆了。
他清了清嗓子:“給老公親一下。”
“......”夏聽嬋眼神遊移,別別扭扭的,稍稍彎下腰,在他上吻了吻。
一陣熱烈的掌聲在耳畔響起。
夏聽嬋眼睛彎月牙,忍不住碎碎念:“我真的好有錢哦,小富婆...不對,大富婆,夏大富婆,我想改名金錢錢。”
“......”嚴穆額角了下,“憑什麽姓金?”
那個“金”字他說的咬牙切齒。
像是還在記金歲榮跑過來的仇。
夏聽嬋:“......”
都把這事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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