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穆抬眼，快速往門口掠過，兩個孩子已經跑遠了，約聽見他們的笑鬧。

嚴穆咽咽嚨，虎口托起下，拇指往下摁，等孩子不由自主的啟時，他用力吻了上去。

肺腔中的氧氣一一縷被他掠奪幹淨，一呼一吸間都被男人的氣息圍剿。

不知過了多久，夏聽嬋終於被放開，杏眼潤著春，輕著埋進他懷裏。

“過來也不告訴我，”嚴穆嗓子還啞著，在額頭啄吻，“我可以帶兒去接你們。”

夏聽嬋仰起腦袋：“給你半個小時了呀。”

“......”嚴穆低下眼，深凝住，“這麽點時間，都不夠去機場。”

“誰你去機場了，”夏聽嬋說，“這是留給你收拾房間的時間。”

“......”

夏聽嬋越看越想笑，抬手將他脖子上的領帶取下，俏生生道：“辛苦啦，被兒折騰的夠嗆吧。”

“沒有，”嚴穆腦袋，“很乖。”

“......”

騙鬼。

自己家姑娘什麽樣還能不清楚。

夏聽嬋抿笑，上下打量他：“還穿了兩雙子。”

“......”嚴糯鼻息沉出笑，寵到不行的口吻，“兒在學你。”

兩人一起把房間重新收拾幹淨，夏聽嬋坐在嚴穆腳背上，把最底層屜裏的一個紅盒子取出來。

那裏麵裝的是一對金鐲。

夏建樹買給的那一對，後來全都被嚴穆買回來了。

“拿它做什麽？”嚴穆半蹲在後，充當的人椅子，低聲問。

“......”夏聽嬋莞爾，指尖挲金鐲的麵，“融了吧，給糯糯打個首飾。”

嚴穆微愣：“不想留著？”

“不留，”夏聽嬋扭臉瞧他，“爸爸買它們給我的時候，我相信那一刻他是我的。”

如今，想把這份父，通過嚴穆的手，留給嚴糯糯。

夏聽嬋笑：“你幫兒做，你手藝越來越好了。”

兩人婚禮前，嚴穆親手幫打了18件黃金首飾，將新買的首飾盒塞得滿滿當當。

嚴穆角噙笑，溫應：“好。”

“換服，”夏聽嬋他瘦削的臉，甜甜道，“咱們去備年貨。”

這個年，算是兩人婚後的第一個年。

之前的一次因為阿婆去世，整個冬天都是悲傷的。

再後來的一次又因為嚴糯糯出生，夏聽嬋在屋子裏哪都去不。

嚴穆眉眼綴上碎：“好。”

-

到了商超後，夏聽嬋提前警告：“不許再給他們買玩，別忘了正事。”

嚴穆：“......”

他沒說買。

駱歸一撇撇，護犢子的心態到達頂點：“姐姐，我剛才都答應糯糯了。”

“......”千防萬防，居然了這個小鬼，夏聽嬋氣到笑了，“你答應給買什麽了？”

“娃娃，”駱歸一脆生生道，“還有氣球和燈籠。”

夏聽嬋揪住他耳朵：“我零花錢是不是給多了？”

“啊痛痛痛，”駱歸一誇張的喚，“姐夫，姐姐打我。”

“......”嚴穆輕咳了下，“寶貝...”

夏聽嬋一個兇的眼神刮了過去。

嚴穆到的話被迫咽了回去，話頭一改：“打了他，就不能再打我了。”

駱歸一：“......”

夏聽嬋直接笑噴了，鬆開手，駱歸一的耳朵，邊笑邊說：“喊姐夫也沒用，姐姐才是老大。”

“生真兇，”駱歸一小聲埋怨，“好討厭生。”

說到這，嚴糯糯忽然抓住他手，駱歸一極為自然地補了句：“除了我們糯糯。”

“......”夏聽嬋說，“好好珍惜你人生中的高時刻，現在同學都小，還願意搭理你，等長大了，你就是臭男人，再不是小神了！”

嚴穆在旁邊樂不可支。

駱歸一瞧他：“姐夫，姐姐在罵你。”

至，他現在還是小神。

而他姐夫，已經長大了，是臭男人了。

嚴穆：“......”

帶了駱歸一兩三年的時間，這小鬼格倒是越來越活潑，完全不似剛從國外把他接回來時的怯懦。

這一切，全都要歸功於嚴穆。

夏聽嬋學校工作很忙，兩個孩子基本都是嚴穆一手帶著，他對於駱歸一而言，亦父亦兄，會教駱歸一男人該有的強，也會教他鐵漢。

駱歸一長得很好，早已經從駱眠荷和親生父親的影中走了出來。

想到這兒，夏聽嬋挽住嚴穆手臂，腦袋撒般倚了過去。

何其幸運，這輩子能遇到這麽一個男人。

嚴穆背脊微躬，低頭在發上吻了吻：“怎麽了。”

夏聽嬋格外黏人，幹脆抱住手臂，讓他拖著自己走，同時諂道：“要不要再生一個？”

“......”嚴穆額角了下，“誰提這個了？”

“就別人嘛，”夏聽嬋嘟起，“他們都說你是大老板，需要兒子繼承王位...”

“別說，”嚴穆不假思索捂住，迅速瞥了嚴糯糯一眼，見聽不懂，才悄悄鬆了口氣，“這話能在兒麵前講？”

“哎呀，聽不懂，”夏聽嬋聳聳肩，“就隨便講講。”

“不可以，”嚴穆凜了神，長輩管教孩子的口吻，“有糯糯就夠了。”

夏聽嬋眉眼靈，角的笑小狐貍似的：“真的啊？”

“別胡思想，”嚴穆警告，“誰提這個就罵回去。”

“......”夏聽嬋驚訝的張，“叔叔和嬸嬸呢？”

嚴穆瞇起眼：“叔叔嬸嬸提了？”

“鎮子裏的人在他們麵前說了吧，”夏聽嬋咕噥，“吃飯的時候嬸嬸就隨口問了一句，沒催。”

當時沒什麽反應，倒是嚴之平冷嘲熱諷，諷那些人管天管地，還想管人家生孩子。

結果蔣華劈手給了他一掌。

嚴之平直接蹦了起來：“你們怎麽不生倆？你們生倆是不是就不會催我結婚了？”

“因為你是男孩！！”蔣華被氣到口不擇言，“在村子裏沒有男孩試試？祖產都能給你沒收了！”

話一出口，嚴詞林重重咳了聲，提醒蔣華說多了。

蔣華隨即反應過來，立刻尷尬在原地。

“嫂子，”嚴之平一點都不客氣，“我媽嘲笑嚴糯糯是個孩。”

蔣華一張臉都給漲紅了，恨不能拿子揍死他。

“不是不是，”連忙解釋，“嬸嬸不是這個意思，我們糯糯多可啊...”

夏聽嬋順手把腳邊的子遞了過去：“嬸嬸，給。”

真是磕睡見枕頭，蔣華拎起子就去揍嚴之平。

整個屋子都是嚴之平的慘聲。

當時怕多想，嚴詞林咳了咳，想解釋，夏聽嬋大方的擺手：“叔叔，我知道嬸嬸沒有別的意思，你們有這種擔憂是正常的，我爸那會兒想要兒子都想瘋了呢。”

在這種事上，夏聽嬋格外通，新舊思想替的時代，沒有誰對誰錯，不過被時事所罷了。

嚴詞林欣的點頭，覺得眼前孩子像一新的浪，既有新時代的開明，又有一副慈悲的豁達。

接文明的教育，對陳舊的迂腐也能辯證看待，不會偏激的打死某一種觀點。

“有你是嚴穆的福氣。”嚴詞林笑。

嚴之平挨了幾子，恰好聽見這話，他一把鼻涕一把淚：“新時代就沒學過家暴是不對的嗎？”

憑什麽不挨揍的都是他。

“嚴之平挨的可慘了，”夏聽嬋笑到止不住，“連叔叔都踹了他一腳。”

“......”嚴穆又氣又想笑，“都揍傻了。”

說到這裏，短暫的頓了下，嚴穆認真道：“我們不要了，不想你再生育的苦，我們有糯糯，也有一一。”

“......”提到這個，夏聽嬋角的笑斂了兩分，“別人還說了，說你這麽大的家業，怕是要落到外姓人手裏...”

這個“外姓人”指的就是駱歸一。

而嚴穆瞳瞬間涼了：“別說，一一在呢。”

駱歸一仰頭瞧他：“姐夫，沒關係的，我在鎮子裏玩時，經常聽見呢。”

“......”

沉默片刻。

“駱歸一，”嚴穆肅聲，以男人的姿態跟他談話，“如果你願意，咱們全家都可以搬來深港，這邊民風開化...”

總比鎮子裏要好上許多。

駱歸一搖頭：“我喜歡嚴叔叔和嬸嬸，還有嚴之平哥哥，還有許多小夥伴。”

他長得像駱眠荷，一張臉致無比，有著孩的稚，卻也現人的堅強：“我會為姐夫這樣的人，不會怕那些閑話的。”

夏聽嬋笑著他腦袋。

嚴穆臉上表不明，聲線冷：“駱歸一，你不用忍讓他們，不爽就用拳頭揍倒他們，姐夫會幫你做主。”

忍辱負重不應該為駱歸一的必修課。

夏聽嬋：“......”

這怎麽還教小孩揍人呢。

“姐夫努力賺錢，”嚴穆冷聲，“就是為了讓你們仗勢欺人。”

夏聽嬋：“......”

許是瞧見臉，嚴穆清了清嗓子，弱弱的又吐了兩個字：“壞人。”

仗勢欺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