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彎下腰，拖拽死狗一般，拽住王虎的服往臺上走。

王虎很壯，金湛一隻削瘦的手繃著脈絡明顯的青筋，他表不顯，隻是在路過嚴糯糯邊時，拽著調：“嚴糯糯，把眼淚收回去，哥哥慣你，不是讓你為別人掉眼淚。”

嚴糯糯吸吸鼻子，極為聽話的把眼淚咽下。

眾人都不知他想做什麽，全場噤若寒蟬，針落可聞。

直到上了臺，金湛滿臉嫌棄的把王虎丟在地上。

他走校領導手裏的麥克風，眼睛向李喻言，懶洋洋道：“這位同學，我想你是誤會了。”

麥克風音效極好，將他帶了點深港口音的慵懶腔調擴散至校園每個角落。

“嚴糯糯同學壞了你的無人機，便約你到肯德基，打算賠你一個價格相等的樂高，”金湛一字一句，“你就...還自作多。”

臺下的同學沒忍住，抑的低笑聲此起彼伏。

金湛渾不在意，二世祖的調調頂格拉滿：“看好了，我，高185.5，重75公斤，深大畢業，父母科學院和工程院院士，家風良好，打小跟嚴糯糯一起長大，18，我就等了18年。”

嚴糯糯滿眼震驚，這人在講什麽。

“就算眼再瞎，”金湛目鄙夷，“首選也是我這樣的，你，tm老幾？”

李喻言抿，膛劇烈起伏。

“我家嚴糯糯本就是大小姐，”金湛環顧全場，拽的跟校長似的，“就是被家裏男人保護的仔細了些，沒用了些。”

嚴糯糯：“......”

金湛鼻息淡出冷笑：“我們慣，不是為了讓別人欺負。”

敲打完這些話，他沒再搭理李喻言，而是用腳尖踢踢王虎腦袋：“是男人，就站起來。”

王虎痛呼幾聲，不服輸地撐著爬起來。

“行了，”金湛勾起半邊，一肚子壞水的調調，“來，跟著小爺念。”

王虎怒視他。

金湛放慢了調，磁沉的聲過麥克風，回在全場：“我、是、大、流、氓~”

臺下的同學麵麵相覷，不由得頭接耳，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麽。

王虎一張臉青青紫紫，不憤地嚷：“老子憑什麽這麽說？”

“憑什麽？”金湛涼意森森的嗬笑。

沒等眾人反應，他手臂快而疾的扼住王虎脖頸，仿佛下一瞬就能讓對方腦袋搬家。

驚呼和尖從各個角落傳來。

金湛手臂勒，看著王虎窒息到掙紮，他雲淡風輕：“憑你打不過小爺。”

王虎腔悶漲，他呼哧呼哧，隻有出氣，沒有進氣。

“來，爺再教你一遍，乖乖的，”金湛皮笑不笑，“我、是、大、流、氓~”

說完，他將話筒放在王虎邊。

話筒立刻將王虎困難的聲擴大。

校領導跟著勸：“王虎同學，既然是你的錯，就趕的吧。”

等待片刻，金湛沒了耐心，手臂收力度。

王虎雙腳蹬，手掌抓住男人小臂，斷斷續續嘶啞著氣聲：“我...是大流氓。”

金湛角提了下，鬆散道：“我調戲同學~”

話一落，全場嘩然。

臨近的同學紛紛圍到嚴糯糯邊，問：“王虎真幹了這種事？”

“是誰先傳出來的，說他不小心了你很貴的服，就被你舅舅摁頭道歉？”

嚴糯糯沒吭聲，所有注意力，都被臺上如天神立的男人勾住。

而金湛還在說：“我對不起嚴糯糯同學，是我骯髒下流~”

他說一句，王虎學一句。

場麵甚為壯觀。

不知過了多久，金湛終於說夠了，他手臂一鬆，王虎力不支，趴趴倒到地上。

金湛角彎出括弧，腔調的：“行了，各位同學們，以後可得小心點他，哥哥就一個人，隻能護我家嚴糯糯了。”

滿場生頓時彎起崇拜的眼睛看著他。

李巧靈激的扯住嚴糯糯服：“糯糯，你這哥哥，也太帥了。”

“......”

前麵確實很帥。

最後這句話很多餘。

-

這天放學，是駱歸一來接的。

嚴糯糯左看右看：“金湛哥哥呢。”

“在家，”駱歸一說，“打遊戲。”

“......”嚴糯糯抿了抿，“他在家打遊戲都不來接我？”

駱歸一瞥：“你是不是惹到他了？”

“......”

...沒惹到他吧？

早上離開的時候還好好的呢。

一路無言回到家，嚴糯糯邊換鞋，邊向躺在客廳沙發裏玩手機的男人。

眼睫簌了下，把書包扔在地上，趿著拖鞋靠近：“金湛哥哥。”

金湛腦袋倚著沙發扶手，一條姿態慵懶的敞落在地，另一條占據了沙發剩下所有的位置。

聽見聲音，金湛眼睛依然盯著手機屏幕，鼻息淡淡嗯了聲。

算是回應。

“......”嚴糯糯默了默，半蹲在他邊，歪著腦袋去看他屏幕，“這是什麽遊戲，我也想玩。”

金湛眼皮子了，不溫不火的：“去寫作業。”

“......”

他罕見的冷淡讓嚴糯糯無所適從，原本就有些怕他，這樣更怕了。

好不容易挨到晚飯。

餐桌上的氛圍也很古怪。

駱歸一兩邊瞟瞟，眉梢不易察覺的揚了揚。

像是故意似的，他特地挑了個話題：“糯糯，想報哪所大學？”

話一落，金湛拿筷子的手突然頓了下。

嚴糯糯覷他一眼，十分尊重這兩位大學霸的意見：“你們覺得呢？”

“舅舅的意思，”駱歸一閑閑道，“自然是希你留家這邊，舅舅還能照顧照顧你。”

嚴糯糯心不在焉咬了幾粒米飯，扭過腦袋，問：“金湛哥哥，你覺得呢？”

“......”金湛筷子向菜盤，漫不經心道，“隨你。”

“......”

沉默。

須臾，嚴糯糯頗有些負氣：“那我就聽舅舅的了。”

金湛：“......”

他吃的明明是青菜，為什麽跟吞了團棉花似的，堵在肺管子那裏，讓他上不來氣。

嚴糯糯盯住他朗的側臉，重複：“我選擇留在草頭。”

金湛：“......”

兀自忍了半晌，金湛抬眸向，自然隨意的口吻：“深大吧，藝係排名第一。”

說完這句，他扯出浪不羈的笑：“主要，在那裏，哥哥上麵兒有人，沒人敢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