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了。”徐千嶼掃了一眼，輕松地招手小二來將剩下的裝盒帶走，語氣驕矜，“我只吃最漂亮的東西。”

是麼。沈溯微長睫微微一。

但這似乎也不能全然抵消那句“是你沒用”的效用。

沈溯微起下樓，出了客棧，外面晨曦如金。又一只信蝶翩翩飛來，他手一挾：“五日已至。”

“……”沈溯微覺，倘若師尊對他的信任也有計量，他多年積累的可信度怕是正在這幾日急劇降低。他松手放了信蝶。

“再三日。”

第24章 赴蓬萊（三）

玩了這些天， 徐千嶼也疲乏了，知道這麼多金銀財寶很拖后。玩耍時花掉一些，但杯水車薪。但若讓全散了， 也不甚樂意， 那畢竟是的錢， 還是從家帶的念想。

本想找一銀莊子把它們兌銀票，但轉念一想，仙門一年人間五年，若是了仙門， 又輒百十載。這些錢還沒等花完，銀莊怕是先被耗沒了，還是存著金銀比較穩妥。

最后系統為出了個主意：“埋了吧。”

這主意符合的喜好， 徐千嶼頓時來了興趣。

每到一地， 便讓沈溯微停下， 跑去城給百姓散一小部分， 又擇一個山清水秀之地，將大部分在那樹林里挖個坑， 當寶藏埋起來。

走得本就慢，現下還要走走停停，停了三回，沈溯微忍無可忍， 轉過來冷峻道：“我幫你埋。”

徐千嶼有些意外地看著他， 還未開口， 沈溯微便看了一眼：“我知道， 這是你的錢， 不是我的。”

“……那你去罷。但你只許埋十箱， 剩下的我還要帶回去。”徐千嶼也累了， 便干脆一子坐在了樹下等。沈溯微幫畫了個防魔的陣法，還留下了兩枚冰皮月餅，防止等得太過煩躁，又生事端。

沈溯微牽著馱著十箱金銀的靈鶴消失在眼前，不過用了半日便回來了。

他回來時，靈鶴已經輕盈地飛在了天上，自由地拍著翅膀，在他們頭頂翱翔來去。沈溯微帶寒風，走到樹下，遞給徐千嶼一張布帛圖紙并一紅艷艷的糖葫蘆。

徐千嶼抬眼看了看他，師兄沒什麼表，倒也看不出疲。一手接過糖葫蘆，一手拿過圖紙，看了一眼，便連糖葫蘆也忘記吃。

那圖紙上簡單繪制了南方十三城的地圖，又以砂紅標注出金銀埋藏的地點，并注寫了深度。統共十個紅叉，幾乎均勻地散布在了十三城境。

這地圖是靈力所繪制，徐千嶼手指一，便虛虛投影出那地點的影像。無不是人跡罕至，仙氣縹緲之，又遠離水面，避免腐壞。而且他埋得極深，尋常人難以發覺，可以說甚為安全。

徐千嶼不看了沈溯微一眼，會到了一點為師尊的快樂。師兄辦事，確實是一種讓人極度舒適的驗。

沈溯微見看來，便問：“要的是這個嗎？”

徐千嶼點了點頭，將地圖卷起揣進袖中，覺非常心安。但大小姐目傲然，眉心點紅，一張臉蛋富麗驕矜，看不出滿意還是不滿意。

“那走吧。”沈溯微將靈鶴招下來，將剩下的箱子放置于靈鶴背上，心念一。一回頭，卻見徐千嶼還坐在樹下發呆，不走到面前，“起來。”

這一路沈溯微待甚為溫和，徐千嶼也清楚他心中忍耐，冷不丁他輕斥一聲，以為他終于煩了，立刻便彈了起來。

但甫一站起，又覺得作太快，很沒面子，子一拂，端端坐了回去，冷笑一聲，瞪向他：“你我起來我就起來？”

沈溯微目不移不退，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看著：“起來。”

師兄負劍氣，冷下臉來到底有些威儀，拉鋸了一會，徐千嶼坐得如芒在背，又看在他幫埋了財寶的份上，半晌，很是恥地站了起來，手心冒出了一層冷汗。

沈溯微冷道：“我背你。”

徐千嶼睜大眼睛。

沈溯微已經背過擺蹲下，徐千嶼看見他的玉冠黑發，端端停在眼下：“上來罷。”

這麼走下去，真的太慢了。

靈鶴減輕了些負擔，便直接飛進了云層，看不見了。

沈溯微背著這，口中念訣，見山穿山，見墻穿墻，瞬間便快了不，又分一縷劍氣將后的人輕輕裹著，不至于讓如刀寒風刮破的皮。

徐千嶼左手著糖葫蘆，右手環著沈溯微的脖子，注意到他的領上原來繪有符文，只是那符文不明顯，有才能明滅。到底是仙門中人，他的裳輕盈如云，又潔凈如雪，領約出皮的，竟也是如家里藏著的玉佩那般蒼白。

他的頭發黑而順直，漾起來，挾著雪氣。沈溯微發和襟上有一清潔的冷香，湊得近才聞得出，聞起來似皂角又像松香，似有還無，但越是捕捉不到，越是想湊近再聞一聞。

聞到這香味，徐千嶼又想起一點前世的事。

師兄在奪取本命劍的時候，背過。

當時取了敗雪，奄奄一息地爬出妖，那上面忽而遞來一只手，握住，師兄便將一把拉了出來。

兩人出得外，外面紛紛落雪，雪已經下得三尺厚。疲累，但興至極，一路講自己如何用招奪了敗雪，講著講著，無知無覺便向前撲倒在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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