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練了一會兒,如有所,覺得鞭子慢慢變得輕盈起來,仿佛那不是一條鞭,而是一條彩帶,可以如歌水袖一般,在空中拋出,飄,定格。
如水中潑墨,韌輕舞。
便立刻收斂心神,收鞭低頭,向一枚栗子,雖則鞭輕盈無骨,然而鞭梢栗子的瞬間,盡管小心再小心——“砰”,炸開了。
又了一枚,還是碎了。
“煩死了。”走來走去,想摔鞭子。
但焦躁了一會兒,又再度畫起麻花兒來。也不知練了多下,覺手臂都麻木了,徐千嶼覺得自己干不了。便想,干脆將剩下幾個全都敲碎罷。
明日再說。
于是便蹲下將栗子一個個擺好,擺一個方陣。
然后從第一個起,冷冷地逐個擊破。
啪。啪。啪。
越擊,鞭風越輕。
待擊到最后一排最后一個,鞭如游龍擺尾,彎腰欠,若春風親吻。
那枚栗子從鞭梢咕嚕嚕地滾開去。
徐千嶼呆住。
“你看到嗎?”蹦跳了兩下,方才想起院里沒人。起子,低頭撿起栗子擺回原位,又是一鞭。
栗子不勝春風親吻,怕一般,再次咕嚕嚕滾到遠。
渾然無缺。
徐千嶼將這枚栗子過來,過去,忽而覺那鞭子不是鞭,而是自己的一手指,是的一部分,在輕輕撥弄這栗子。
其上十三節鞭骨,想要哪塊凸起,那塊就能鼓起,想要哪塊承力,其他部位便都能疲放松,靈活至極。
會這覺,直至眼前看不清栗子的尖刺了,抬頭方見庭院昏黑,暮四合。
“天黑了。”
好。
這一回過神,方才覺整個人得幾近虛,幾乎快站不住了。
徐千嶼拎著鞭子,扶著腰進了閣子,心慌氣短,就著冷飯隨便吃了兩口,使了個清潔,便一頭倒在床上。
*
第二日蔑婆婆來送飯,見到滿地殘骸中有一枚完整的栗子,甚為驚訝。
徐千嶼睡到日上三竿,起來的時候,渾像是被馬車攆過,胳膊痛得都抬都抬不起來。
蔑婆婆幫按了按手臂,問要不要干脆休息,但但還是要來。
“好不容易練會的,我還沒有給你看看。”徐千嶼道,“一日不練手會生。”
“說得好。”蔑婆婆忍不住夸贊道,“你真懂行。”
今天竟然有包子。
是蔑婆婆打通關節,特意從凡間買的,徐千嶼邊往門外走邊咬住包子,幾口便吞咽下肚。
真的好。
給蔑婆婆表演了打栗子,蔑婆婆甚為興,又擺出昨日的陀螺。
見猶豫,蔑婆婆道:“哈哈,我知道你不敢打,帶了兩個。打它,別怕,壞了一個還有一個。”
徐千嶼揚鞭一,鞭梢帶風,但韌收稍,將那陀螺輕推一下。
倒是沒打壞。
但也沒打準。沒在側面,而是在了頂上,故而那陀螺只是在原地搖兩下。
蔑婆婆今日帶來另一只長鞭,輕松一,那陀螺便滿院子旋轉起來。
徐千嶼旁觀打完全程,又一下自己的,這次鞭梢到了底部,陀螺本沒有立起來。
了一會兒,徐千嶼不問自己:我到底長眼睛了嗎?
分明是看著側面下鞭,為什麼不是在上面,就是在下面,偏偏就是打不到地方呢?
蔑婆婆見不起來,又將地上陀螺一停,握住手道:“想要打準,便不能用眼了。眼看有誤,差之毫厘,謬以千里,得憑手。”
“手?”
“多練,多練。”蔑婆婆笑道,“這個急不來。要知道眼的位置和手的位置不相同,眼睛看到的,和手打到的,未必是同一個地方。即便看準了,下鞭有風,風會吹陀螺,它就變了位置;更別說起來的陀螺,等鞭梢打到它,它早就轉到另一了,這便要‘預判’。”
徐千嶼聽得一愣,一把抓住手臂:“教我。”
“好好好。”蔑婆婆反握住手腕。
已經說得口干舌燥,但是神采奕奕,毫不覺得疲倦。
還沒說上兩句,前院便有兩個弟子來敲門:“千嶼姑娘,掌門有請了。”
徐千嶼理都沒理。
正玩得高興呢,徑直下完了手上的鞭。
倒是蔑婆婆頓時變了神,推推道:“哎,掌門你,快去啊。”
那可是掌門!
徐千嶼很掃興,蹙著眉,轉就走。
“哎,你都不換服?”蔑婆婆一把抓住的胳膊,驚訝極了。
這個姑娘果真沉得住氣,連面見掌門都如此淡靜,面不改,不知是從哪兒挖來的高人。
“不用換。”徐千嶼隨便了頭發,使了個清潔就去了,滿腦子只想著快點回來打陀螺。
想到此,一個轉抓住蔑婆婆的袖:“你就在這里等我。你不許走了!”
蔑婆婆:“好好!”
作者有話說:
小島日記1:今日晴:很煩。飯難吃。吃不下。
小島日記2:今日晴:打鞭子好好玩,但打不好。煩。我想吃燒。
小島日記3:今日晴:我沒有把栗子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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