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繼承前世的,卻繼承了前世的劍傷,時而作痛,這就很煩人了。
“我不會再去了。”徐千嶼舊疾發作,就煩躁起來,“倘若你再騙我,我就再也不會相信你了。”
系統一見眼神,和砍下狐貍尾那日如出一轍,登時瑟瑟發抖,連聲道歉。又將無真鉆進夢影筒的事,事無巨細,和盤托出。話至末尾,忍不住上氣不接下氣、嚶嚶地哭起來,“求求你了,你別生我的氣,我以后一定什麼都告訴你!”
原本蠻可的宿主,忽然間和仇敵一般冷言冷語,令它在這個世界頓覺驚惶、孤單。
怎麼有種失的覺,嗚嗚。
徐千嶼聽完,什麼也沒說。拿起自己的木劍了一遍,隨后提劍窗口翻出,踏擂臺。
自和陳鐸對決的影像引起弟子嘩然后,沒再上擂臺。不想看到別人的冷言冷語,又不知道那原本在勤榜的第一的名字現在跌到了哪一位,覺得甚為無趣,便不想去了。
但此時想要練劍。
只有凌風的快意,可以使忘記前世留的病痛。
徐千嶼在那繭中投信柱,看到了堆積山的“信”。因堆滿未收,不能約架,要先清理的信。
擂臺之上,可以給同門傳信,有公開亦有私。公開的一般用于約戰,凡至此擂臺者,都能打開信,看到某人約某人一戰。私的則用于以武會友,流技巧。
但時間長了,信的容便不那麼正式,說什麼廢話的都有,信也如雪片一般漫天飛舞。
徐千嶼猶豫了一下,從中間取出一封灰的信,果然是罵擂臺打人,不講武德。徐千嶼面無表地丟掉,又一封,展開,那信中人問:“難道勤榜第一,每一場都是這樣不擇手段地取勝嗎?那可要小心了,許愿我千萬不要到你。”
果然就不應該看,應該直接把這信槽中的廢紙燒了,影響的心。
徐千嶼站了一會兒,決定再拆最后一個。沒有從中間,隨手取了最上面的一封信。信邊盈盈生金,與前兩封私信件不同,這封信是公開的,誰都可以取看。
那上面的話卻很短,只有一句:
“仗木劍的小師妹:你還好嗎?許久不見,甚是想念。擂臺無你,如月有缺。”
匿名。
擂臺無你,如月有缺。
徐千嶼怔住。
忽然注意到,這信下方有很多歪歪扭扭的豎線,很是奇怪,細看,竟是一道一道的劍痕。
像是有修士看了信,亦有所,想留下些什麼,但又不知說什麼好,便用劍留下了一道劍痕,表示有自己的一份。后面一個也如此照做。
那些劍痕深深淺淺,有寬有窄。數了數,足足一百二十七道不同的劍痕。
曾有一百多個同門見不歸,看過的信槽,打開過這封公開信,留下了一道劍痕。此信總是被取出又放回,所以才在最頂上。
徐千嶼無言地看著信。
忽而相信,這正是陸呦到來以前的蓬萊,一個曾經深信不疑的師門。自有人不喜歡,但日日勤勉,亦有人能看得見,亦有人會在乎。許多同門,不知姓名,但早已遙遙相敬,相識相知。
將其他的信燒了,單將此信放回信槽,決定明天也要來擂臺,天天都要來練劍。
這麼一想,便開始拍人對戰。但是夜深人靜,弟子大都睡下了,沒什麼人在此練劍。
好容易拍到一個,徐千嶼一轉過,那高大的男人纏著腕帶,一見便道:“徐千嶼,你大半夜不睡覺,怎麼還練劍?”
“師父……師兄。”徐千嶼見人,喜道,“你怎麼在這兒?”
高逢興“嗤”地笑了,那雙綠眼睛竟顯得生起來,如一汪春水:“我日日都在這里。若是弟子找不到人練習,我便會應戰陪練。”
這教習,當得也太辛苦了。
“并不辛苦,沈溯微以前也是如此。”高逢興似是知道想什麼,兩指挾著劍尖,將其“當”地一彈,劍鳴中橫眼過來,目中雪亮,意氣風發,“我喜歡劍。”
二人已經戰起來。徐千嶼上下翻飛,劍勢兇猛,轉瞬間過了百招,將高逢興打退。
高逢興道:“你進益良多,劍花也會挽了。”
徐千嶼聞言,趕當著他的面又挽了一個,剛才挽得太倉促,有點不完。
“果然是夸不得,這尾又翹到天上去了。”高逢興逗笑了,抱臂瞅,“你這靈池……”
劍有所提升,劍勢亦很兇猛。只是許久不見,修為就升了一層,恐不是不愿,而是力有不逮。徐千嶼有進門的資質,倘若老天的修為就此到了頭,在他看來,確實可惜。
到痛,徐千嶼不高興道:“功出了點問題,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很快就好了。”
當真是這樣想的。
只要等師兄忙完,幫解了那些書上的,一定能升階。
話說回來,師兄有這麼忙麼,竟然好多日都沒有將書還回。他會不會是把這件事忘了?
高逢興見面惶疑,竟破天荒地沒有繼續嘲諷,勸一句,“你知道嗎?我十三歲時便到達筑基第八層,迄今為止,停滯不前,已經有十三年了。”
見有人自揭短,徐千嶼大為吃驚,便被轉移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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