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千嶼如此一問，方他回憶起自己所為的出格卑劣之。要如何解釋，只要徐千嶼在他邊，他便控制不住，要將從明之拖下深淵。

第137章 抉擇（九）

“現在怎麼辦？”日太晃眼， 徐千嶼將頭靠在師兄背上，“幾天沒修煉，要麼？”

沈溯微道：“你已經比許多人都勤勉。只要大繼續下去， 三兩日之功不會破壞三兩年基業。”

徐千嶼心中奇怪。

因為子貪玩， 師尊和師兄往往從嚴， 言語之間總要一下。這是頭一次聽沈溯微同說實話稱贊，反倒無所適從。

沈溯微又道：“痕跡我盡數抹掉了。外面沒人知道你去哪里，若不想讓人知道，隨便編個理由便好。”

徐千嶼在他后， 雙手百無聊賴地，忽而到他懷里放四五個儲囊，那是遠行時才有的裝備。

奇怪道：“你要出門嗎？要去哪里？”

沈溯微轉過來， 握住的手腕：“我去閉關。”

徐千嶼原本惺忪的眼睛睜大， 變得冷而明亮。面無表地盯著人時， 有盛氣凌人之態， 令人頗為不安。

他知道生氣了，但仍繼續道：“閉關之在雪崖， 你上次去過，知道那是……”

徐千嶼覺心向下猛墜，又停住，隨后似被一只手， 不得舒展。猛然打斷：“為什麼？”

不待他回答， 又道：“為什麼突然閉關？你要閉關為什麼還要跟我說合籍之事？為什麼還要……”

一連串質問像小孩子鬧脾氣， 想攪鬧得他無可奈何， 收回決定。然而心里知道， 這大約不可能了。

因為在沈溯微眼瞳中， 看到了那種悉的、令人絕的冷靜。

這種決絕的神態， 出現在他做重大決定的每個瞬間。不知道師兄有沒有后悔過，但他想好什麼時，確實無人能夠阻攔。

“我上，出了一點問題。”沈溯微著，平靜地解釋道，“道之間，神魂相契，修為共。倘若合籍，你就是元嬰之上也會被我影響；何況你現在才金丹。你道時間太短，若現在合籍，你日后便永無出頭之日了。”

“何況……”他卻止住，不再往下說。

他在口到了翻涌的氣味道。原來這就是他當日在無道中，沒有會到的滋味。

沒說完的是，何況他知道自己骨子里，是多麼危險難控的洪水猛。

這次失態，已可見一斑。若是真的合籍，日后就再沒有什麼東西能攔住他、限制他傷害徐千嶼了。

當日他削桃木為劍，又令此劍庇護在人間停留五年，不就是為了徐千嶼能重新擁有一段燦爛的人生。

他希鮮活，快樂。這是他當初虧欠師妹的部分。

又何故以私之由，將從枝頭折下，拖泥沼中糾纏。

那他與當日的魔王行事又有什麼區別呢？

“千嶼，你當初是我帶宗門，你的劍是我教出來的。我是領你道之人，自然也要為你指路。”沈溯微極緩慢道，“你的劍意明瑰麗，本是不掛礙之象。生無魄，大約正是天意。若圍著某個人，某一樣打轉，便辜負上天一番心意了。”

徐千嶼坐在被子中，被照著，仍覺手腳僵冷。

沒有大悲大慟的，只是麻木。兒時每當抱住水如山，水如山都會故作冷漠地將推開，同保持距離。一次次的訓練，練就骨子中面對離別的淡漠。

所以離家之后，換個新地方，還能自得其樂。

而今不過是又一次重復。

師兄告訴，擁有的，又失去了而已。

“你不是一直希我能如以前一樣，永遠做你師兄嗎？好，我答應你。”沈溯微如今心中慶幸徐千嶼沒有魄，這輩子都不會經歷他這樣的，“你我之，愿如萬古松木，不若一瞬之花。”

徐千嶼陡然站起來，看著他。

他說得不錯。

不是一直希能做沈溯微的師妹嗎？幾日之前，覺得他們永遠保持先前的關系，就很好了。從道理上講，這不正是要的嗎。中這種橫沖直撞的緒卻從何而來？

沈溯微說的話，不是聽不懂，也不是理解不了。原本便猜出自妖域返還后，師兄上出現可能會威脅到邊人的問題，所以花青傘等人才會一直阻攔，不靠近師兄。

但是只要他要一起，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也許是因為他沒有這般要求。偏偏是因為他沒有這般要求。

便覺得有什麼屬于的東西，被人拿走了。

對冷漠地拿走東西的人，萌生一種恨意。

圍著沈溯微轉了半圈，他面上沒什麼表，發現自己連他這幅冷靜的樣子都討厭。

“第二次了。”徐千嶼冷冷地看著他。

也許他聽不懂。徐千嶼腦中閃回的卻是前世的一些失的畫面，種種驚痛切實地重現在口，令渾驚悸。

讓過這種痛的人，對謝妄真半點沒有留，但確實對沈溯微太好了，他憑什麼？

徐千嶼稍一挑眉，屬于的惡毒勁便從寶石般的眼中傾瀉而出，“你以為我徐千嶼好欺負嗎？你以為我還會在原地等你嗎？我不跟你做師兄妹了，你閉關啊，你去啊。你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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