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楚拉拉的手：“我們為何不能像以前一樣呢？我明天烤餅給你吃。”

徐千嶼笑了笑，閉上眼睛，破天荒地在虞楚上得到了一些勇氣。

翌日徐千嶼路過泰澤湖邊，忽見垂釣金蓮的釣叟沖著招手。

“小友何事不開心？”

徐千嶼莫名：“沒有。”

“你每走這條路，都是笑著，唯有今日步履沉重，如云境。”

沈溯微走后，就不用早起，沒人著修煉，整日無所事事。見天正好，徐千嶼便一起坐在岸邊，見湖波漾，金蓮在其中旋轉。徐千嶼道：“我的娘不我，爹也不我，世上沒有人我。”

釣叟似聽見什麼好笑的事：“世上人大都是一人踽踽獨行，將己寄托他人，難免要失了。沒有的人很多，不止你一人哪。”

“再說了，當真沒有人你麼？只是他們的，沒有用你想要的方式罷了。”

徐千嶼一時語塞。

非木胎泥塑，不是沒有覺。知道外祖父，觀娘，師兄……

不過都不能為占有，反將推開，令困厄。

“可我就是想要人我。”徐千嶼拾起石塊，用力投水中，“我就是想要人我，有錯嗎？”

“執念太重，恐傷人傷己。”釣叟嘆息一聲，釣起一金蓮，往水中一舀，“給你。”

徐千嶼接過蓮花，里面盛了水，一尾金鯉在其中游，尾一擺，濺一臉水。

釣叟笑道：“你想要人，它你。送給你，拿回去養著吧。”

徐千嶼捧著蓮花往回走。

心中思索著釣叟的話。前世便太在意被了，正因為此，才會淪陷于謝妄真虛假的溫暖中，也確實害了自己命。

好不容易重生一世，還要重蹈覆轍嗎？

忽而想到釣叟說“它你”，便將手指水中，那尾金鯉果然繞著的手指來回游，親吻的手指。徐千嶼將手離開，它失不已，仿佛蔫了一般，尾鰭都沉了下去。

徐千嶼看著這條魚，卻沒有到安。

原來不是缺一份，只是想要某個特定的人的。若隨便來個陌生人、一條魚這般，圍著轉，想來也有些駭人。

何況平日忙碌，有多時間陪一條魚呢？這條魚養在缸里整日想念，卻無以還報，豈不了負擔。

徐千嶼再看金蓮這條打蔫的魚，覺得它很可憐。沒有的滋味明白，如今看它，就仿佛看到了自己。

想到此，徐千嶼猛然轉折返，走到池邊，將金蓮一傾，將魚撲通一聲放歸湖。

“我不要它我，它去吧。”

卻見那魚墜水中，忽而化作金，鋪至天邊，漸染云霞。徐千嶼發帶猛然被風吹，金丹綻開，被長出手腳的意識環抱，兩相融合，竟凝金的元神，升至元嬰第一層！

釣叟正向一揖：“恭喜元君，破境了。”

徐千嶼怔然往著池：“魚？”

“本就不是金鯉。”釣叟笑道，“池中出的，是元君的執念。”

徐千嶼覺得心里舒服了很多。在金蓮上寫了自己的名字，拋池：“我報名一個出春。”

閣子，花青傘正和無真正爭執誰去尋徐千嶼。門應聲而開，徐千嶼拎著一捆烤餅回來了，兩人都是一怔。

“師父，我們開始那個，向半步化神進發。”

第139章 抉擇（十一）

徐千嶼就這樣回到了過去的生活。

手邊是劍， 床頭是劍訣。清晨半夢半醒時，咬著紅綾給自己梳發髻，默背一頁心法。

花青傘半是好奇半是狐疑地盯著看：“你這里念念有詞， 不會在咒我吧？”

徐千嶼點頭。

花青傘：“……”

徐千嶼沒想到花青傘當夜就來報復。

這一晚被人了， 又了。混沌地睜開眼， 見幽幽的夜中浮著一張慘白的骷髏，嚇得渾發，拿劍便砍。

待燈燭大亮，才發現是花青傘俯在看。徐千嶼罵道：“你不睡覺在干嘛？”

花青傘的指骨著劍刃用力一丟， 惱怒，“我倒要問問你了，你不睡覺在干嘛？是你先在我的房間里走來走去， 走走停停， 好似地下有什麼東西， 可別提多瘆人了。我來看看你， 你好心當驢肝肺。”

“不可能。”徐千嶼莫名，“我好好地睡著， 你要用你那張臉將我嚇醒。”

“好，我下次用留影珠給你錄下來。”花青傘指著，氣得倒回床上，拋一顆留影珠到床帳上， “我現在就掛！”

系統：“那個， 你確實走了……”

床帳放下， 徐千嶼木然將自己隔進床鋪。

這會清醒極了， 聽著夜蟬聲， 突然想到這事倒不是不可能。

小時候曾有夜游的病， 夜游的容便是到去找不存在的親娘， 長大之后才漸漸止息。直到宗門后，因為把靈池塑了一棵樹，靈力外泄導致夜游過幾次。沈溯微幫重塑靈池，之后便再沒有過。

怎麼又開始夜游了呢？

想來應該是升階太快，靈池未曾鞏固，應該加大修煉的力度。

徐千嶼當夜發了十只信蝶催促徐冰來找人陪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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