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起藥碗走到床邊，著夜延均的下頜，將那碗藥灌了進去。

喝了一半，撒了一半，夜延均被嗆得咳嗽不止。

“王爺這是做什麽？”瓔才踏出門，還沒來得及吩咐外頭的宮人，就聽到了裏頭的靜。

“阿瓔，他分明就是故意的，你為何還要慣著他？”夜景湛想不明白。

明知道夜延均已經恢複正常，卻還是如從前那般待他。

瓔眉心微皺。

習慣了與夜延均這般相，有時候還真會忽略了這個問題。

先前明明想過要避嫌的。

可麵對夜延均，好像太容易心了。

這並非是什麽好兆頭。

瓔讓宮人進來收拾了床榻，又為夜延均換了一裳，讓他躺下歇息。

“姐姐不能留在這裏陪我嗎？”夜延均見要走，扯住了的袖。

瓔擔心周嬤嬤，卻也不能放下他。

李公公挑來的人眼下瞧著是好的。

但究竟揣著什麽心思，暫且還看不清。

要是扔下生病的夜延均，難保不會出什麽意外。

“我會留下，你安心睡吧。”瓔為他掖了掖被角。

夜延均好似生怕會離開一般，抓著袖的手沒有鬆開。

瓔隻得在床邊坐下。

看著夜延均的臉，腦海中浮現出長公主說的那句話。

他似乎的確是眾多皇子中與皇上長得最為相似的一個。

長公主會喜歡他倒也是意料中的事。

瓔正想著，手腕忽然被人一拽，整個人被帶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

的袖從夜延均手中落，差點將人驚醒。

“王爺這是做什麽？”瓔想要從他的懷抱之中掙開，但沒能功。

“那麽多前車之鑒，你都忘了嗎？”夜景湛也倒低聲音在耳邊說道。

“十皇子救過我跟琳瑯，我不過是在報恩而已。”瓔又拿出了報恩的說辭，噎得夜景湛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再說，我與他也不過是互相利用而已。無論結果如何，都與王爺沒有關係。”

瓔說罷，手中的銀針紮在他的手腕上，迫使他鬆開手。

夜景湛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我說過，我可以幫你，你想怎麽利用我都可以，我心甘願。”

瓔抬眸看向他，角勾起一抹笑意，“當真？”

夜景湛鄭重點頭，“當真。”

瓔嗤笑一聲，“萬一你又失憶了怎麽辦？亦或是，你又遇上了一個救命恩人，要置我於何地？”

“不會的，以後都不會再發生那樣的事了，我邊隻會有你。”夜景湛眼底一片深。

隻是如今這樣的深在瓔眼中已然一文不值。

直到暮四合，周嬤嬤依舊沒有消息。

瓔心頭越來越擔憂。

就在想著要不要再親自出去找人的時候，夜延均醒了過來。

他看了一眼瓔的神，就知道周嬤嬤還沒回來。

“我想，我知道在哪裏。”夜延均說罷，就撐著還沒有恢複的子，去了慈寧宮。

清風先前已經在皇宮裏搜了個遍，也沒有能找到人。

所以瓔並沒有報太大的希。

哪知道他回來的時候，周嬤嬤竟跟在他後。

二人臉均是一片慘白，沒有半點。

“阿瓔姐姐，你……你快給嬤嬤瞧瞧。”夜延均踉蹌著過來，聲音抖地說道。

瓔快步過去，將他扶住。

夜延均靠在上，眸中淚閃爍。

“別怕，嬤嬤不會有事的。”瓔輕輕拍了拍他的背，扶著他坐下，而後又去將周嬤嬤扶了過來。

將周嬤嬤的手腕放在桌上，為診脈。

從脈象上來看，的子並沒有任何問題。

但周嬤嬤這樣子看著，卻像是了什麽重刑一般。

瓔又診了好幾次，依舊沒有能診出問題。

隻得如實說道：“我看不出嬤嬤的脈象有什麽問題。”

夜延均苦笑了一聲，“難怪會那般得意，說就算是你，也救不了嬤嬤。”

瓔心頭一，當即就猜到了誰是幕後黑手，“淮王的作比我想的要快多了。”

他倒是會抓夜延均的肋。

周嬤嬤這樣子，隻怕是中了巫。

纏音還真是魂不散。

“阿瓔姐姐，我不想看到嬤嬤這般痛苦，你可有法子？”夜延均抓著瓔的手微微發。

一雙眼睛已經紅得不樣子。

瓔也希有辦法。

但凡纏音用的是蠱，也不至於這般無能為力。

撲通。

周嬤嬤從凳子上栽倒下去，渾止不住地發。

將自己的舌都咬出了，神痛苦到了極點，子如同篩子一般不停地抖。

瓔跪在地上，拿出銀針來在上紮了幾針。

可半點也緩解不了的痛苦。

“纏音是如何跟你說的？”瓔轉頭問道。

“要我放棄皇子的份，離開皇宮。”夜延均當然沒有答應。

纏音就讓他將人帶回來了。

說他遲早會想通的。

畢竟誰願意看到自己在意的人承這般非人的折磨？

瓔知道，他搖了。

可如果他現在舍棄一切離開皇宮，那他們之前的謀劃，就會淪為一場空。

瓔不知道該說什麽，隻靜靜看著他。

等著他說出答案。

此時的對夜延均同。

因為曾經也麵臨著這樣的抉擇。

無論怎麽選，都會後悔。

周嬤嬤強撐著開口道：“十皇子不用為奴婢為難，奴婢這一把老骨頭，原本也沒什麽用了。如今十皇子一切都好，奴婢到了下頭，也能跟主子代了。”

夜延均的眼淚瞬間掉了下來，“嬤嬤，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因為我沒用，你也不會變這樣。”

“十皇子千萬不要怪自己。”周嬤嬤心疼地看著他，“千錯萬錯，都是他們的錯。他們怕你，所以才會用這般下作的手段，越是這種時候，就越是不能妥協。”

夜延均搖了搖頭，聲音哽咽，“可我若是不那樣做，嬤嬤你……”

“奴婢不過賤命一條，沒什麽要的。倒是十皇子你，一定要好好活著，將他們踩在腳底下，也算是給奴婢報仇了。”

說罷，周嬤嬤驀地吐出一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