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山海行第581章,各安其道江朔道:「朔雖會幾下淺功夫,但若比起戰陣殺敵的本事,比之『神通大將』的手段來可是多有不如。」
江朔這話倒不是謙虛,江朔武功雖高,方才戰場上殺敵的效率卻遠不如李嗣業,李嗣業笑著擺手道:「老哥一介武夫,全仗手中的陌刀用的純,方能殺敵如麻,算不得什麼本事。」
江朔見李嗣業勇而不驕,不似酷濫嗜殺之徒,忍不住將心中的疑照實問了出來:「我觀李將軍也是植沉厚,秉心忠烈之人,怎的在戰場上能做到殺人如刈麥,毫無憐憫之心呢?」
李嗣業一愣,繼而哈哈大笑道:「我說怎麼江主打了大勝仗卻面無喜呢,原來是為了這事。」
見江朔沉不語,李嗣業忽而正道:「老李託大你一聲江兄弟,須知戰場上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同袍的殘忍,戰場上以千百人對決,靠的不是單個士兵的功夫高低,而是對軍令的無條件執行,嚴整的軍陣能千百倍地放大軍隊的戰力,陌刀隊能殺敵如刈麥靠的便是『如牆而進』的威勢,只要陣中任何一人有一一毫的猶豫,非但威力會立刻大減,甚至於會危及全軍的安危。」
江朔踟躕道:「可是……人終究有惻之心,難道只能抑自己的本,著頭皮殺戮麼?」
他這話與其說是問李嗣業,不如說是他自己心的掙扎。
李嗣業道:「陌刀沉重,你道我們五百人能斬盡這數萬番兵麼?陌刀看似無,但震懾敵軍抵抗的決心,一旦其首領遁走,剩下的群龍無首,自然棄械投降,可不比戰一場要死許多人麼?」
江朔這才知道為何先前李嗣業和圍攻的唐軍騎兵放任大律王逃跑,若大律王仍在陣中,敵軍自會死戰不降,但大律王突圍而走後,剩下的大律軍過不多久便都投降了。
不想到先前自己在崖上,一時猶豫,未按畢思琛所言斬斷繩索,結果飛猿軍改攀巖進攻,之後崖上眾人陷苦戰,打下巖壁去跌死的可比那一串繩索上的人要多得多了。如此想來,自己的「惻之心」反倒顯得又些虛假意了。
李嗣業續道:「在老李看來,戰場上以絕對力量一錘定音,敵人放棄抵抗才是最大的仁善。江兄弟你既有通天徹地的本領,便要承擔起這份對自己同胞的責任!」
於闐王尉遲勝也上前道:「是啊,我於闐號西域佛國,篤信佛陀慈悲之道,但若在戰場上對敵人心存憐憫,又有誰來憐憫我國家的百姓呢?需知除惡亦需修羅手段。」
江朔對盟的「以戰止戰」之說心存厭惡,但他只是覺得裴旻的主張不對,卻說不出哪裏不對,以至於久而久之,對自己能輕易致人死命的絕世神功也自厭自棄起來。
此刻聽李嗣業、尉遲勝二人各述己道,江朔心想:二人所言也是只要一切要從正道大義出發,那便是刀也拿得、人也殺得,可是裴旻、李珠兒也好,皮邏閣、葉歸真也罷,誰個不認為自己所行的是大善,是為國為民的正道麼?每個人都有自己心中的道義,那豈不是都可以隨意殺人而沒有負罪了麼?
世上善惡又如何界定呢?江朔的心中愈發迷茫起來。
尉遲勝見江朔一臉恍惚的模樣,知道他心中還有疑未除,道:「江兄弟,每個人都有自己行事的原則,這本無可厚非,李將軍是大將,當然要對全軍負責,我是一國之主,當然要對全國負責,你既是俠客,那便只要對得起自己心中的俠義道便可了,何必苛求自己呢?」
李嗣業也笑道:「老天誕下世人千人千樣,陣斬殺敵,流漂杵便是嗣業老哥的份事,終有一日死在陣前也只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便了,江兄弟又何必自苦?只做你的大俠便了,非要和我們行伍之人一般殺人不眨眼才好嗎?」
江朔一路走來,不得有人說他「仁善」,但這「仁善」二字多不是譽,恐怕都暗含著「婦人之仁」的貶義。今日李嗣業、尉遲勝二人竟然並不試圖勸說他起心腸,反要他堅持自己的「道」,不覺心中澄明起來,更生出了平生難得的知遇之。
江朔向李嗣業叉手道:「李大哥說得不錯,我本非將佐之才,何必要學武人之德?」又向尉遲勝叉手道:「我亦非王侯卿相,廟堂之事更是不懂,我只做好自己的事,行走於世對得起一個『俠』字便了。」
李嗣業聞言哈哈哈大笑,聲若雷霆,道:「江兄弟既然稱我為大哥,若不嫌棄,何不結為異姓兄弟?」
尉遲勝聞言忙道:「慢來慢來,我也要加,咱三人,一王,一將,一俠,各專其擅,各有其德,而能一席論道,豈非天下談?」
江朔本就傾慕尉遲勝之義,李嗣業之勇,他二人要與他結拜,自然是求之不得,三人也不拘小禮,立刻撮土為香跪倒就要磕頭,獨孤湘在一旁嚷道:「好玩好玩,我也要一起結拜。」
卻被一旁的葛如亮狠狠一把拉了回來,瞪眼道:「還要胡鬧!」
獨孤湘求助的向爺爺和母親,獨孤問卻撇撇,把頭轉向一邊,阿楚夫人則聲道:「湘兒,聽你耶耶的,芍藥任了……」
這下獨孤湘可就無計奈何,只能滿腹委屈地站在耶耶後,此前和江朔黏在一起也不是闖天下,也沒見耶耶如此生氣,這次不知道為何,和父母重逢之後,耶耶就刻意不讓接近江朔。
那邊江朔等三人卻早已磕過了頭,一敘年齒,尉遲勝最長為兄,李嗣業居中,江朔自然是小弟。江朔與兩位兄長起互相攬著手哈哈大笑,竟沒注意到獨孤湘在一旁生悶氣,湘兒不更是氣悶。
江朔曾在揚州與漕幫諸位把頭結拜,那是為了結一盟,平息爭鬥,四大把頭對他也多是下屬對幫主的態度,不敢有所僭越。后又與契丹可汗李懷秀結拜,但李懷秀視他為契丹一族的救星,對他也是恭敬有加。只今日和尉遲勝、李嗣業結拜,才真正生出平等的兄弟之來。
這時唐軍已將大律人解除了武裝,刀矛甲械堆了幾座小山,這麼多俘虜倒了棘手的問題,西域高山上人口不多,這幾萬人的青壯健卒幾乎是大律大半可用的兵力了,自然不能放他們回去,但封常清、李嗣業也做不出殺降這等的齷齪手段,為今之計就是要儘快將俘虜轉移關押,等逃跑的大律王遣使回來納降換俘。
唐軍在安西四國分設四鎮,但除了碎葉城是唐將王方翼所建,軍鎮與居城合一,其他三鎮都是先有王城,再有軍鎮,故而軍民分居兩城,唐軍在於闐也另有戍城,那是一個深高壘的小方城,無法關押數量如此龐大的俘虜。
尉遲曜於是邀請唐軍眾將同回於闐城,於闐城比戍城大的多,食水供給亦充沛得多,盡可以養的起兩千五百唐軍和數萬大律俘虜。
封常清點頭稱善,卻命唐軍只可在城外立寨,另設木柵關押俘虜,李嗣業爵位雖高,唐軍的調度指揮卻仍唯封常清馬首是瞻,封大夫一聲令下,唐軍按五十人一旅分小隊,押著俘虜向於闐城進發。
江朔等人和唐軍諸將則隨著尉遲勝一起再度進於闐城中。
尉遲曜早在城頭上翹首眺多時了,此刻見王兄終於回返,忙下令開城,飛也似的下城迎接,尉遲勝忙命在王城中設宴,宴請唐軍眾將和江湖群豪。
席間尉遲勝將黑龍河之戰簡略地說了一遍,至於廟中之事則由江朔講述,江朔謙恭,故事講得不甚彩,聽得獨孤湘百爪撓心,若在平時早把江朔拉到一邊由來講了,但近日被阿爺阿娘夾在中間,遠遠坐在一邊,實在是不得其便,只能抓耳撓腮,嗟嘆連連。
尉遲曜也講城中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原來他在城中留守也沒閑著,黑龍河小廟中出隧道的井口被堵死後,大食人又原路返回於闐城,卻撞上了早有準備的尉遲曜所率羽林衛,大食人中最銳的武士都隨著伊本死在了廟中,剩下的黑袍團雖也非庸手,但於闐軍的數量十倍百倍於彼,鏖戰良久,大食人死戰不降,終於被盡數絞殺在王城之中。
之後尉遲曜仍不鬆懈,將城中衛士分小隊,檢索城區,又抓出了不私藏武,潛城中的細作,這細作有大食人,有大小律人,但沒有城外大軍的接應,這些細作也不過是甕中之鱉罷了,眾人回返於闐城已是後半夜了,城中的清剿行也基本完了。
江朔心中贊道:看不出來尉遲小王弟行事如此謹慎周到,雖不知他野戰攻伐如何,但若是守城當無大咎。
是夜眾人推杯換盞,載歌載舞,歡宴了一整夜,可謂賓主盡歡,只獨孤湘一人在獨自生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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