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赫俊的聲音像是背景音樂一樣,在一個頻率上灌進蕭南嶼的耳朵裏,似乎沒有什麽起伏波,卻又好像深深烙印在了心口。
“你出去吧。”蕭南嶼突然開口,打斷了蕭赫俊。
蕭赫俊的聲音戛然而止,猶豫著朝其走了過去,“我說的都是真的,真的不是蕭世文的人,你可以懷疑我,但不可以懷疑……”
“出去。”蕭南嶼沒有抬頭,又輕喝了一聲。
他心裏是有些惱的,惱恨蕭赫俊竟然以為自己會懷疑唐陌傾。
他全程目睹了和蕭澤豪的撕扯,他親耳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聽到了唐陌傾絕的控訴和無奈的逃離。
他怎麽可能還會懷疑,即便是陸姿意又怎麽樣呢?
蕭南嶼看著遠的唐陌傾,霍得起朝其走了過去,可是走到病床前,卻又不自覺的放慢了腳步。
唐陌傾沉沉的昏睡著,麵無,無聲無息,再沒有往日撒潑嬉鬧,蠻不講理的樣子。
“唐陌傾……陸……陸姿意?!”蕭南嶼目鎖在唐陌傾的臉上,再看這張臉,心裏卻是五味俱全。
想起在娛樂城的包房裏,想起對蕭澤豪說的那些話,他心裏就微微發,心疼不已。
不想回到蕭家,不想回到那個像地獄般的囚籠裏,一定是以為自己再也逃不掉了。
一定……是徹底絕了,才會吞藥自殺。
蕭南嶼心裏暗暗想著,抬眼看向唐陌傾,心頭一,鼻子一酸,不由的紅了眼眶。
“小丫頭……你還真是傻。”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也許,他需要時間,需要時間來好好消化這件事。
所以,從淩晨兩點,到早上七點,整整五個小時,蕭南嶼都一直病房,守在病床邊,守著唐陌傾。
直到阿漸敲門進來的時候,蕭南嶼的目才從唐陌傾的上收了回來。
轉看向門口的時候,卻才發現,不隻是阿漸,還有蕭赫俊和安曉雅。
阿漸言又止的站在門邊,想說的話,似乎都被蕭赫俊和安曉雅打了節奏。
蕭南嶼看了一眼阿漸,心裏瞬間明白了什麽。
而安曉雅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唐陌傾,二話不說的將手裏的東西塞給蕭赫俊,便徑直朝唐陌傾衝了過去,“阿傾……唐陌傾……”
聲音不大,卻很著急,安曉雅上下打量著唐陌傾,轉頭朝蕭南嶼喝了一聲,“昨天是不是你搞的鬼,是不是你故意讓人去安氏找麻煩,非要我過去的。”
蕭南嶼臉淡然,眸子清,凜凜而立,全然沒了昨夜的惶惶不安。
“是。”蕭南嶼回答的十分從容,毫不忌憚的看著安曉雅。
安曉雅見狀,一個箭步便準備衝過去,隻是剛走了一步,便被蕭赫俊一把拉住,“你別鬧了,唐陌傾還昏睡著呢?”
蕭赫俊抬眼看向蕭南嶼,輕輕歎了口氣,“想通了?你打算怎麽辦?”
蕭南嶼淩厲而又尖銳的眸子裏,著斬釘截鐵,“我的人,我總要替……討回一些東西。”
蕭赫俊似乎明白了什麽,暗暗鬆了口氣。
倒是一旁的安曉雅一頭霧水,兩個人還沒說什麽,蕭南嶼便拿起了後的西裝,看了一眼阿漸,轉往外走,阿漸也默契的朝蕭南嶼跟了過去。
蕭赫俊愣了愣神,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麽,將東西一把塞回給了安曉雅,“你留下來照顧。”
說完,蕭赫俊便大步出了病房,朝不遠的蕭南嶼追了過去。
“你去哪,你要去見蕭澤豪是不是。”蕭赫俊拉住了蕭南嶼問道。
蕭南嶼一臉冷漠的看著蕭赫俊,眸子裏更是泛著寒意,但蕭赫俊不在乎,拉著他的手臂不肯鬆開。
“你冷靜一點,你跟蕭澤豪坦白份,就是跟蕭世文公開宣戰,你別忘了,你隻有一個繼承人的份,蕭氏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都是蕭世文的人。”
“即便你回去了,也不過是個空殼子,本打不了蕭氏部。”
“還有,不隻是四叔,還有在國外的五叔,你千萬不要輕敵。”
蕭南嶼眉頭微蹙,默默拉開了蕭赫俊,“我的境,不需要你來提醒我。”
說完,蕭南嶼便徑直而去,而蕭赫俊也被阿漸給攔了下來。
“大爺,放心,我們老板,一定是想好了對策的,您要跟過來的話,最好什麽都不要說。”阿漸說著,便朝蕭南嶼跟了過去。
蕭赫俊愣了愣神,連忙朝兩個人追了過去。
蕭澤豪的病房,在十六層另一邊的盡頭,有裏三層外三層的保鏢守在那,阿宇見蕭南嶼過來,不忙迎了過去,“先生。”
“他人怎麽樣?”
“醫生剛走,說是沒什麽問題,不過還是有點虛弱,需要時間修養。”阿宇說著,隨即開了門。
蕭澤豪半躺在病床上,看見進門的蕭南嶼,不驟然變了臉,眼中盡是驚恐不安,著子,將自己埋進了被子裏。
蕭南嶼不聲的朝蕭澤豪走了過去,看了一眼進被子裏的人,轉坐在了不遠的沙發上,“阿漸。”
說話間,阿漸便一個箭步上前,將蕭澤豪從床上拖了下來。
“啊……不要,放開我,放開我,三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饒了我吧。”蕭澤豪看到蕭南嶼便嚇得三魂丟了七魄,全然沒了昨夜在娛樂城的囂張氣焰和邪的詭笑。
想當初,蕭南嶼還是很信任他的,把他當親弟弟一樣,可是卻沒想到他卻算計他,害得他車禍重傷,差點一命嗚呼。
他以為蕭南嶼死定了,從來也沒想過蕭南嶼能活著回來,現在,看到活生生的蕭南嶼,看到聲勢浩大的蕭南嶼,自然嚇得魂不守舍。
蕭南嶼氣定神閑的坐在沙發上,冷眼看著跌坐在地上的蕭澤豪,滿目的不屑和輕蔑。
臉上很平靜,看不出有多恨他,也看不出有多怨氣。
不知是有什麽計劃,還是藏得太好,就連一旁的蕭赫俊都覺得詭異,難以琢磨。
“誰是你三哥,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這是米森·威爾遜,威爾遜家族繼承人,南先生。”阿漸站在一旁厲聲喝到。
蕭澤豪忽的一怔,抖的子也不由的僵住,怯怯的抬眼看向蕭南嶼。
相比三年前的蕭南嶼,此時此刻的蕭南嶼,有了胡子,臉上出淡漠無畏,渾都散發著冷漠和疏離,眸子裏的寒,像是與生俱來的鷙,凜然的氣勢,更是多了幾分王者氣息。
遙想當初的蕭南嶼,雖然在商場上,行事果決,雷厲風行,可對人事,卻著親切和矜貴。
蕭澤豪突然就搖了,他也突然在想,這人到底是不是蕭南嶼。
蕭澤豪滿腹猶疑的看著蕭南嶼,霍得起便準備衝過去,“三哥,你別跟我開玩笑,我……”
人沒走到跟前,阿漸便一把揪住了蕭澤豪,猛地將人摔在了地上,“說了,是南先生,不是什麽三哥。”
阿漸斥聲喝到,轉頭朝蕭南嶼看去的時候,蕭南嶼正將一瓶藥扔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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