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君點點頭。

“什麼緣分啊！”由嘉聲音陡然變大，木子君覺桌子對面的人都被震得從睡夢中抖了一下，趕忙示意放低聲音。

“那他……”由嘉頓了頓，問的問題劍走偏鋒，“對你好嗎？”

木子君：……

“你是不是太久沒回國中文表達能力退化了？”說，“這話不能這麼問。”

“哎不是，我就是說，他不會有什麼那種不負責任的行為吧，比如，把你送到一個地方然后一個人走了什麼的……”

“沒有啊，”木子君也奇怪，總覺由嘉口中的宋維和認識的那個人完全不一樣，“他說他不會不管我。”

由嘉：…………

“是我中文理解能力也退化了嗎？”由嘉恍惚道，“這句話是可以在沒有引申含義的況下使用嗎？”

建筑學院暖風大開，吹得木子君口。拿起剛接的水抿了一口，側頭和由嘉解釋：“其實你上次和我說他為人世比較……他那天正好也和我提過，他十幾歲的時候是有點問題。”

由嘉緩過來了一點，看來不是自己繼語言水平低下之后又罹患認知障礙。

“誰十幾歲的時候沒點病，”木子君繼續說，“我也有過。”

“那你要這麼說我也有，”由嘉說，“我還和金頭發的拉拉隊隊長打過架，我到現在也最煩金發妞。”

“是啊，”木子君笑笑，“我學心理就是因為自己有過病。”

“什麼病啊？”由嘉追問。

“也沒什麼，”轉過頭，繼續改屏幕上的語句，語氣變得有些寡淡，“小時候嘛，就比較敏。”

后的小組討論越吵越烈，已經不是白噪音能遮蓋的音量。木子君把最后幾行參考文獻的格式改好，閉合電腦，準備去相絕書店做最后的修改。

“由嘉，我覺得他不是你說的那種對誰都很表面的人，”說，“我覺得他對我，反正是好的。”

由嘉看著起：“你不學了？”

“我去書店寫，”木子君把包背好，“先吃個飯，你了嗎？”

由嘉點了點頭，兩個人起穿過討論到快打起來的建筑系小組團隊，桌面上只留下木子君進門的時候接水的一次紙杯。桌對面的人似乎終于從睡夢中起，帶得桌子微微晃，紙杯里的水也泛起波紋。

他拎著包走到木子君剛離開的座位旁，目掃過留在上面的膏印痕。將那道痕跡轉到朝外一側后，宋維把杯里剩下的水一飲而盡，然后扔進了桌旁的垃圾桶里。

第14章 第 14 章

◎我價廉的River◎

其實木子君在宋維店里的工作時長并沒有什麼要求, 基本是沒事的時候過去坐坐就行。沒去幾次，木子君就到，這地方溫度適宜燈明亮沒有噪音, 比圖書館更適合趕論文。

或許是地角過于偏僻，店里大部分時間沒有客人, 所謂的上班也只是坐在桌子前面干自己的事, 有人來結賬的時候簡單接待即可。

不過太久沒和宋維說話，木子君會在一些瞬間意識到, 其實他們兩個的緣分很淺。如果不是那串珠鏈，他們兩個本就沒什麼集。就這麼想了一周, 以至于宋維忽然出現在書店那天, 都沒有意識到對方是來發工資的。

一疊嶄新的澳幣被他放到桌面上，木子君恍然大悟：沒關系, 和宋維, 果然還是建立了牢不可破的金錢關系。

錢到位了, 卻沒見宋維走, 反倒自己找了把椅子在書架旁坐下, 隨手拿了本雜志開始看。

木子君：……

剛把錢數清楚, 十張嶄新的50元澳幣，除以那得可憐的工作時間, 基本也和白工的時薪不相上下。抱著打義工的心態過來, 簡直是筆意外橫財。

又抬頭打量宋維片刻, 問道：“你不走啊？”

宋維雜志微微從面前低下去，出一雙眼睛和對視。

“我去哪？”

“不是……”木子君改口, “我是說, 你還有事嗎？”

“沒事我不能在書店坐著嗎？”

………………

也是, 哪有發了工資就讓老板趕走的道理。

除了第一天帶給網店傳照片, 宋維還沒有和木子君一起在書店待過。閉空間里陡然多出直屬上級，竟然一時間不知該繼續寫論文還是假裝認真工作……雖然這書店真是找不出什麼工作！

“你剛才干什麼就干什麼。”宋維在雜志后面說。

火速把剛剛才合上的電腦打開。這篇論文的截止時間就在今晚七點，文獻剛剛羅列完畢，還得從頭到尾檢查一遍語法錯誤。偏偏已經連著熬了幾宿，此刻注意力很難集中，幾乎是看幾行視線就渙散開。

正犯著困，宋維像是從書架前站起。椅子滾，被他拖到桌子旁邊。木子君困倦著側過臉，看到對方在自己邊坐下，手點了點筆記本。

“你打出一行碼。”他說。

木子君陡然清醒過來。

抬起頭，格式工整的論文當中多出一行意義不明的字符串，像是天外來語。急忙把那行字刪掉，長吸一口氣，說：“我還得改遍語法才能，你讓下，我再去買杯咖啡。”

“下午四點喝咖啡啊。”

右手和后都是墻，前面是書店的柜臺桌，宋維剛坐到左側，漫不經心地和說話，順便把出路都擋住。木子君困得太疼，推他椅背：“你自己看會店，讓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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