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力氣很大,木子君一時也不開,只能低下子繼續他。宋維睫抖了一下,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手上的力道慢慢松懈。木子君趕忙把手回來,站得離他遠了兩步,等他徹底清醒。
手背很熱,連帶著半條胳膊都有些熱。
轉椅了一下,宋維總算睜開眼。他收回了下眉心,抬頭看向站在一邊的木子君。屋子里太安靜,只有燈管細微的嗡鳴,兩個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木子君知道自己陷沉默的原因,不知道宋維為什麼也不開口。他是在和進行什麼比賽嗎?誰先沉不住氣誰先打破沉默之類的。
多慮了,因為宋維的眼神很快從渙散變得凝聚,回歸了他高速運轉的清醒狀態。他了下脖子,頸椎“喀嚓”一聲,聽得膽戰心驚。
然后看見他手向扔在桌子下的書包,從里面掏出個信封。
“你工資。”他把信封扔上桌面,嗓音帶點剛睡醒的沙啞。
這次明顯比上次厚。木子君往下了,發現里面還凸起了一塊。把信封打開,里面是一疊50元面值的澳幣和……
一塊巧克力?
哭笑不得的把巧克力拿出來。
“這什麼啊?”拆了包裝,抬頭看向宋維。
他還很正經:“算Bonus。”
包裝上是意文,木子君有印象這是意大利區那邊的一家巧克力店。拆了半塊含進里,把剩下半塊連帶包裝還給了宋維。
“怎麼了?”
“算Rewards。”
搞什麼近義詞大賽。
宋維接過巧克力放進里,這兩天累到停止運轉的大腦仿佛二次開機,他幾乎能到糖百分比在飛速上升。抬起頭,木子君從旁邊拖了把椅子過來,坐到他旁邊,拿出電腦,又開始翻譯臺詞。
這劇本怎麼翻譯不完了?
他這麼想了,也這麼說了。
木子君敲了幾下鍵盤,把文檔進度往下拖。
“他們加了個角,”木子君說,“他們覺得整基調太悲了,讓主角把男主角從槍戰里救去蘇州鄉下以后,加了個負責吐槽的鄰居,有了好多新臺詞。”
宋維偏過子往屏幕上看,標一閃一閃,落在一行標黃的新臺詞上。
鄰居甲:[這孤男寡共一室,那還能不陷河?]
……這都加的什麼臺詞。
木子君本以為宋維今天又會匆匆離開,沒想到他在書店待到很晚。在桌子上翻譯劇本,偶爾給來買書的顧客結賬。他就拖遠椅子在遠看書,看一會兒睡一會兒,整個人極盡放松。
看到后面木子君也忍不住了,蹬著椅子到他邊,問:“你看什麼呢?”
宋維一抬書皮,木子君才想起來這是幫他進的一批言新書里的一本民國小說,不過自己都沒看過。
“寫的啥啊?”問。
宋維的語料庫里總是有一些超出木子君預期的詞匯,比如此刻,他說:“破鏡重圓。”
木子君:……
“這書不是諜戰嗎?”
“是有點諜戰,不過我沒仔細看。”
“這麼嚴肅的背景,”忍不住問,“你單看線啊?”
宋維困地把臉從書后面出來:“我看言小說我不看線看什麼?”
木子君:……
說得好。
關門的時間早就過了,偏偏兩個人都沒走。直到晚上九點,木子君才把電腦放進書包,工資也收起來,抬頭對宋維說:“那我回家了。”
他頭還擋在書后面:“嗯。”
眼睛看不見,耳朵能聽。他聽見整理東西,拉開椅子,踩著步子走到門口,開門的風吹響了門前的風鈴。
他聽見電梯開門,進去時的吱呀聲,還有關門后那一聲約的叮咚。
他書很久沒翻頁,然后他用書蓋住臉。宋維頭往后靠到椅背上,很明顯的到了木子君離開后書店變得空而安靜,只剩天花板上白熾燈約的嗡鳴。
這本書。
宋維忽然把書從臉上拿下來,往后翻了一頁,對著新劇面不滿。
諜戰都寫了好幾章了,也該走走線了吧。
***
木子君趁著夜回了家,開門時正看到新加坡室友在一樓廚房打包明天的午飯,臉奇差。看見木子君,了,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后還是抱著飯盒扭頭上樓。
好脾氣如木子君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覺自己要被哽死了。
有事說事行不行啊。
進了臥室。
書桌上的花瓶前兩天空了,還沒來得及買新花。把書包放下,換上睡去洗漱,繼而躺到床上。今天上了一整天課,在書店的時候也沒歇著,沒怎麼費時就進夢鄉。
直到被舍友和房東的爭吵聲吵醒。
木子君知道護士的上班時間會很早,比如這個新加坡室友一般都是六點起床去上早班,但今天又比平常更早一些。半夢半醒,約聽到了中英文夾雜著的罵聲,繼而是摔砸東西的聲音。
隨著一聲摔門巨響,徹底清醒過來,手機上也收到了緬甸室友的短信,詢問外面發生了什麼。
木子君了眼睛,著腳跑到門邊,壯著膽子把門打開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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