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硯塵抬眼看,許明舒手過他的眉眼,“你不開心,是因為我嗎?”
鄧硯塵的眸涌上一層水汽,瓣微,似是在猶豫。
許明舒還想繼續問些什麼,一輕,整個人被鄧硯塵抱著轉了個。人還尚未在馬背上坐穩,一雙有力的手將地抱懷里。
許明舒靠在他心口,悉地清香籠罩著,隔著厚重的,聽見他陣陣心跳聲。
許明舒將臉埋在他懷里,悶聲道:“你有話要對我說嗎?”
鄧硯塵攬著的雙臂再次收,“有,”
“你和宸貴妃娘娘,為何這樣急著籌辦我們的婚事?”
許明舒仰頭,看著他消瘦的下顎,“你不想快些同我親嗎?”
“我想,”
鄧硯塵目灼灼,滿是堅定,“但我更想為你準備一場盛大的婚禮,想將一切都盡可能做到最好,讓你為全京城兒家羨慕的對象。”
“如此倉促的時間,即便我夜以繼日也沒辦法如想象中做的那般好。”
他著,語氣里滿是,“明舒,我想給你最好的。”
許明舒看著鄧硯塵眼下的淡淡地青,知曉他這段時間為了婚事奔波著十分勞累。
明明是帶著傷回京,卻一直沒能有時間好生休息,上的鋼板也是幾日前方才摘下來得,整個人瘦了一圈。
這幾年,總是在催著鄧硯塵長大。
一個十七歲的人,雖重新活一世,面對的也只是年時的鄧硯塵,卻無形之中要拿前世的他作比較,甚至想讓鄧硯塵在諸多方面做的比前世更好。
對于的話,鄧硯塵從來沒有任何怨言,也不曾過問理由。
這一世的鄧硯塵,干凈的不染纖塵。
他是意氣風發的年將軍,好不容易洗罪人之子的污名,立下戰功,應當有大好的前程和人生。
不能再因為自己,陷靖安侯府同皇權的斗爭,耽誤了他一生。
許明舒張了張口,不知該從何提起與蕭珩之間剪不斷,理還的恩怨糾葛。
卻也不忍心對他有諸多欺瞞。
思索良久,許明舒緩緩開口:“因為宮里,有人想為我賜婚。”
鄧硯塵看著,目沉沉,良久后許明舒聽見他問,“是七皇子蕭珩嗎?”
許明舒愣了下,隨即點頭。
溫熱的掌心托起許明舒的側臉,迫使仰頭對上他的視線。
不知是不是許明舒的錯覺,在鄧硯塵眼中看見了一閃而過的心疼。
“你曾經和我說,你時常做一個夢,夢中因為你嫁給了一個不該嫁的人,害的侯府接連出事,親友不得善終......”
他聲音有些抖,一字一句地問道:“所以,那個人是蕭珩對嗎?”
曾經滿心歡喜喜歡的人,不顧一切想要嫁的人是蕭珩嗎?
許明舒沒想到他能將隨口說出的夢和現實這般敏銳地聯系在一起,事到如今,該如何同他解釋。
是夢嗎?那為何夢中的事在現實一一應驗了。
可若不是夢,誰又會相信前世今生的說法。
沒等到思索怎麼和鄧硯塵開口,他再次手將用力地攬懷中。
許明舒察覺到他有些輕微的抖,溫熱的氣息灑在耳側。
“你該同我說的,你早該同我說的。”
怪不得一年來閉門不出,推拒了宮中諸多宴席。
怪不得自他回來,便一直催促著他盡早提親。
若是他早些知道是這樣的話,又怎麼舍得留一人在京城,獨自面對這些風雨。
他沒有問同蕭珩之間的那些糾葛,而是心疼孤一人守著那些荒誕的夢而擔驚怕。
許明舒心里涌上一陣暖意,連同著眼前也逐漸生出水汽。
回來的這幾年,就如同做了一場夢,許明舒夜里驚醒時都會四打量,看看自己還是不是活在現世。
一個人背負著實在是太痛苦了,那些不能與外人說的話,那些無助與掙扎,都只能化作沒有聲響的淚水,流淌在夜里,隨著次日太升起消失的無影無蹤。
許明舒地抱著鄧硯塵的腰,洶涌的淚水奪眶而出,打了鄧硯塵前的襟。
困在東宮里分不清白天還是黑夜的日子,看著親友一個又一個離去的無助,連同著重活一世對重蹈覆轍的擔驚怕,終于有了宣泄的地方。
從來不是一個睿智勇敢的姑娘,卻不得不謹小慎微,學著做一個堅強的人。
所幸,今后漫長的歲月中,不再是孤一人。
鄧硯塵將許明舒送到侯府大門后,囑咐了幾句好生休息,看著許明舒離開的背影一點點消失在視線中,他方才牽馬轉回去。
他慢步走在回將軍府的路上,頭頂云層郁,似是醞釀著一場暴雨。
街道上的人很,微風帶著的寒意,吹得他格外清醒。
今日他在許明舒那里證實了自己的猜想,過去的一些不解的事在這一刻豁然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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