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杳的第一反應,是真的想抓著這團帶,狠狠砸到容京嶼的臉上。
同時罵他一句:開口說句話會死麽。
但轉念一想,容京嶼的格從高中時期便這樣,話、沉默寡言,若不是有這張過度出的俊臉頂著,怕是丟進人群裏,都很快銷聲匿跡的那種。
將紅帶塞進口袋裏,黎杳也沒先去看,邦邦的回他一句:“哦。”
隨後,扭頭就走。
容京嶼依舊跟在後,親眼見著安全上了車,才一路跟了過去。
黎杳知道後有個煩人在跟著自己,懶的計較,一上車,困意便來襲,隻是這會小魚缸開始不安分了。
胃裏掀起陣陣酸,黎杳又想吐了。
幸好車上放置了垃圾桶。
黎杳一邊抓著側的把手,一邊弓彎了下去,平時水潤的小臉蒼白無力。
今天晚上並沒有吃多,這會吐出來的都是些酸水。
裏苦異常。
前方開車的司機聽到靜,連忙降低了車速,關心詢問:“杳杳小姐,您需要水嗎?”
黎杳擺擺手,“你開車,我沒事。”
話落,了心口,從一旁的車載飲水機裏接了杯溫水漱口。
舒服多了。
黎杳長長的舒了口氣,下意識往口袋裏拿紙巾。
被擰做一團的紅帶隨著紙的作掉了出來,正好滾在腳邊。
黎杳卷翹的長睫眨了眨,近鄉怯般的盯著那團紅看了又看,始終沒有勇氣撿起它。
“杳杳小姐,到了。”
一直到司機的聲音出現,賓利在杳杳星院前停下,黎杳才後知後覺的回過神來。
慢吞吞的嗯了聲,終於彎過腰,撿起了那一團紅帶。
許是被的太狠,紅帶皺了一團。
黎杳深呼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幹脆一鼓作氣的展開紅帶,將它平鋪開在眼前。
又擔心會看不清楚,還小心地用掌心在帶上抹了抹。
司機早已下了車。
車隻留了一小盞燈,燈偏暗,落在紅帶上,視線都好像被這線暈開變的模糊。
黎杳凝了凝神,才終於看清楚上麵的字。
字跡龍飛舞,筆勢淩厲,力紙背,很明顯是容京嶼的風格。
黎杳瀲灩的眼尾在看明白那四個字後,忽然潤的一塌糊塗。
捂住眼睛,靠在了的皮質背椅上。
小巧的鼻尖一片泛紅。
降了稍許的窗口飄進來一陣細微的風,握在孩手心的紅帶隨著風的方向飛舞而起。
轉了一圈,最終又被攥在手中。
那上麵清晰可見的,是容京嶼在靈鳴寺山頂許的願,隻有四個字——母子平安。
這是他的答案。
……
稀裏糊塗的回了杳杳星,黎杳眼睛腫了半天。
胖嬸一邊懷疑一邊肯定:“杳杳小姐,你這肯定悄悄哭過,誰欺負你了?告訴胖嬸,胖嬸替你收拾欺負你的人去。”
居然敢欺負的金枝玉葉杳杳小姐。
黎杳眼睛,嘟囔道:“沒人欺負我啦,就是回來的時候風大,忘了關窗,這才吹的眼睛發疼腫了。”
這篤定的樣子,倒真不像被人欺負了,但胖嬸還是一再強調的說:“總之,杳杳小姐你要是委屈了,一定要說出來。”
胖嬸在這兒給撐腰呢。
黎杳忍不住笑了起來,輕輕抱了胖嬸一下,聲說:“我知道啦。”
晚上離開靈鳴寺前,黎杳在半山腰小院用過晚餐了。
回杳杳星後,簡單洗漱了一番,便準備上床睡覺。
手機在這時跟著震起來,是之前那個號碼給發來的消息。
-:【阿杳姐姐,嗚嗚你不理我,都不回我信息,我好不容易才回國一趟的啊。】
-:【阿杳姐姐,理理我嘛,不然我真的會哭呀嗚嗚嗚。】
後麵又連發了好幾個崩潰大哭的表包。
黎杳忍不住被逗笑了。
當時沒回那條信息,是因為狀態不好,但現在在靈鳴寺待了幾天,緒已經完全平複下來了。
拿過手機,給對方回道:【抱歉,之前那條信息忘回了。】
對方在線,消息發過去沒有一秒,立馬收到了回信:【啊啊啊阿杳姐姐你終於回我信息了!你你~】
-:【阿杳姐姐,你什麽時候有空,我們見麵好不好?我可想你了,不然過段時間,我又得回紐約了。】
黎杳咬著盤算了一下。
好像最近這段時間都閑的,於是輕輕的往屏幕上敲字回道:【明天下午三點?】
-:【好!老地方不見不散!你哦阿杳姐姐~】
黎杳給對方也回了個親親的表包。
次日下午兩點,黎杳便從杳杳星出發了。
從杳杳星到京宜二中距離偏遠,開車將近四十分鍾才到的。
這會兒京宜二中高一、高二的學生已經放寒假了。
隻有高三的學生在上課。
黎杳過去時,正好上下午第一節課下課,鈴聲響起,路過京宜二中的正校門,看到穿著藍白冬季校服的學生在校園裏穿梭。
那個方向,黎杳記得,是學校的超市。
和他們當年一樣,下課第一件事,要不是洗手間,要不是超市。
今日京宜的天沉沉的,也不妨礙黎杳記起過往零星的片段。
——“容京嶼,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我都要!”
超市裏,隨手從貨架上拿下各種零食,一腦往後年懷裏丟去。
容京嶼總是安靜的跟在背後,默默接過丟來的零食。
然後走到收銀臺,刷臉付錢。
黎杳樂的輕鬆,回教室的路上,抱著零食吃的不亦樂乎,心好時,會故意逗一逗容京嶼,問他吃不吃,然後又不給他,一個人帶著零食跑的遠遠的。
這樣的招數,百玩不膩的用了三年。
容京嶼總是沉默的看著鬧騰。
卻從不嫌煩。
角不自覺爬上一笑容,等反應過來時,黎杳趕出手指,下了這點笑意。
哼,原來容狗高中時期就這麽無聊了。
那會兒怎麽會喜歡他呢。
這麽想著,後突然衝過來一個人,抱住了,用自己的臉住了的臉頰,興高采烈的喊:“阿杳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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