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看著他二人，越發覺得有趣。又閑聊了一會，親自送他二人到了門口，這才與二人道別。

常之瀾不騎馬，商子昂特地備了駕馬車，還親自給他搬登車凳，眼看二人一前一后上了馬車，一直沉默的如瑛也忍不住驚嘆了起來。

“這二人真是有意思，若不知道常公子是男人，奴婢都覺得他是扮男裝，是商大人的夫人了。”如瑛小聲笑道。

“我大姐可得不到這待遇。”顧傾轉往回走。上回見他顧初荷，如今早已沒了在閨中的氣勁兒，還潑辣了不，若是商子昂真寵，哪會像把柴火似的，一點就著。從小就知道，好脾氣都是寵出來的。

“商大人是個圓的人，竟然在常公子面前這麼低三下四，極力迎合。看來還是常公子有本事。”如瑛掩輕笑。

“瀾哥哥確實是有本事的，他只是不說話，不屑場罷了。論才華，秦歸明是比不上瀾哥哥的。”顧傾輕聲道。

“王妃選錯了，當年應該選常之瀾，后面就不會吃苦頭。”如瑛笑道。話音才落，又察覺自己說錯了話，趕打“奴婢說錯話了，可千萬別讓王爺知道。”

“王爺不會不講道理，不會罰人。”顧傾微笑道。

“他只是在王妃您面前溫和，王妃還記得夏嬤嬤嗎？”如瑛小聲問。

“記得，應該回宮了吧。”顧傾點頭。

“現在就在馬廄，天天跪著清理馬糞呢。王爺說，得一直跪到趙阿姑完全康復。而且就是長公主買通來刁難王妃的，有如此下場也算是自作自。”如瑛厭惡地說道。

顧傾錯愕地看向如瑛，小聲問“是宮里來的，宮里沒來人找回去？”

“咱們王爺要罰人，宮里來人也沒用。咱們王爺都敢毀了和丹郡主的婚約，立你為宴王妃，還怕一個夏嬤嬤不。”如瑛笑著說道。

他也吃了很大的苦頭的！顧傾想到他那滿背的傷心里就難，若讓提前知道這事，怎麼也不會讓封宴去挨這頓鞭子。他也是長的，不是一塊鐵。

“王妃，王爺派人來傳信，他剛接了圣旨，瑾王在隅州失蹤，他要立刻啟程去隅州接應瑾王。請王妃速速為王爺收拾行李。”方庭大步沖了過來，急聲說道。

“他要去隅州？”顧傾心猛地一沉。

昨日在宮中聽皇后說過，隅州現在斷糧，雪水融化多有山洪，疫癥在百姓之中蔓延，而他上的傷還未好，還有月殞之毒……

這可真糟糕了！

在開春大宴上還要負責沏佛茶，這事也不能怠慢，否則就算和封宴全以退，也會被人抓到把柄，陷封宴于不利。

“祈大人在何？”立刻問道。

“他在大營，與宴王在一起。”方庭說道。

“我先去收拾行李，你隨我來。”顧傾大步走向寢殿室，方庭立馬跟上了他。

他出行的行李不多，把盔甲和他的沉骨弓帶上，再收拾兩換洗裳，便是全部要帶的東西了。顧傾跑去小廚房，拿了些早兩日做的糕點裝好，一并給了方庭。

  “到時候你與祈大人，一定要保護好他。”張地說道。

“王妃放心，王爺留了暗衛在王府里，不必擔心安全。還有，王爺說王妃千萬不要去送，隅州一事還未傳開，若有人知道王爺趕往隅州，只怕對二皇子不利。如今對外只說，王爺為了開春大宴的護衛一事，帶人去練兵了。”方庭接過東西，小聲傳完了封宴的話，又行了個禮，這才快步離開。

顧傾實在不放心，一直跟到了門口，目送方庭快馬加鞭地跑遠，這才憂心忡忡地折返回來。

“王妃，今日要看帳本嗎？”如瑛見一臉憂思，于是又道“不然咱們還是去城門送送王爺吧。”

“他不讓送，咱們就不能送。”顧傾輕輕搖頭。

“瑾王真是沒本事又攬活，”如瑛惱火地說道“就算不是咱們王爺，讓珩王前去，也不會鬧到失蹤這地步。開春大宴將至，皇子弄丟了，說不定各國來的使臣都要看笑話。”

“如瑛！”顧傾立刻制止住了如瑛，嚴厲地說道“咱們的一言一行，都不可給王爺招惹麻煩。”

“奴婢知錯。”如瑛心頭一，自知失言，連忙捂住。

“去許小雁過來，看看趙阿姑恢復得怎麼樣了，若是好了，讓們兩個去按著賬本清理帳冊。”顧傾拉起來，小聲叮囑道“記住了，王爺是去練兵，咱們留在府里，每一件事都要做好，不要讓外人逮著機會，對付我們宴王府。”

“是，奴婢明白了。”如瑛連連點頭，匆匆出去找許小雁。

顧傾扶著桌子，慢慢坐下，心里頭糟糟的，滿心都是封宴。皇帝派他去，只怕那邊況很糟糕了。

雪災，流民，疫癥……

腦子里飛快地想著隅州的地形地貌，風土人，曾經發生過的各種天災。這些地方志都會有記載，只要有心，在讀書時都能看到。

“來兩個人，本妃要去常公子的書院看看。”定定神，出聲喚道。

兩聲輕輕的腳步聲響后，兩名暗衛從暗飄然落下，站在了面前。

……

顧傾趕到舊書院時，常之瀾正在整理書架，商子昂捧著一盞茶在他后轉悠，殷勤倍至。

“小妹怎麼來了？”聽到靜，商子昂扭頭看了過來，眼前一亮。

“瀾哥哥，你對隅州可？”顧傾開門見山地問道。

十年間游走各地收集古書，對各地的風土人都極為了解，加上他平常看書也涉獵頗廣，很快就把相關的書給找了出來。

顧傾迅速據當地的況寫了詳細的指南，哪座山適合藏，哪個地方有泉，哪個地方有路和橋，以及當地好找的草藥，能吃的野菜，甚至當地盤錯節的幫派、黑話，大戶人家和在外面流的名人都寫上了。

“我這兒還有張地圖。”常之瀾又打開一張泛黃的地圖，低聲說道“府的地圖不如我這一張準確，這個也拿去吧。”

“到底出什麼事了？”商子昂長脖子想看，一臉好奇。

“商大人，”顧傾轉頭看向他，小聲說道，“我記得你家有船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