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你親手把我的夢想撕碎。
這句話明明說的很輕,但卻跟個重石一樣狠狠的砸在了謝勁的心尖兒上,讓他近乎疼到痙攣。
眼淚滾燙的湧出眼眶,砸在了被他到死的那支錄音筆上。
說最喜歡謝勁。
說他才是最大的夢想。
說他親手把的夢想撕碎。
他拚命想要就的,卻在無知中狠狠的傷了。
他甚至無法想象,在抓著錄音筆說出這一句話時那絕到極致的樣子……得有多疼。
謝勁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這段錄音中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臥室裏推著椅出來的。
最後他打開冰箱,把裏麵剩下所有的酒全部拿出來,不要命似的抄起來一罐一罐的往嚨裏灌。
那種被焦灼的痛卻還是始終無法消散半分。
反而跟枯火遇到了烈酒似的,猛的炸碎了心口。
被扁的空易拉罐皮被扔了一地。
安靜的客廳裏一片狼藉。
謝勁手裏還抓著最後一罐。
手腕擱在椅扶手上似斷線般的垂著。
他就那麽的。
安靜的。
痛著。
忽而。
他猛的把手裏那支易拉罐用力砸在了牆壁上,抓起手機打開門往外衝。
*
溫書緲一夜無眠。
薛煙在陪著。
進手室之前的臉很差,醫生都有點擔心,問要不要先調整一下,把手往後挪挪也行。
溫書緲說不用。
視線看向外麵口的方向。
那裏空的。
沉默的把視線收回。
謝勁那麽護的手,怎麽能讓他失。
不是那種會隨便任放任自己的人。
謝勁太了解了。
知道的強骨不會跟輕易跟任何人任何事妥協。
他更加知道,他拚命守著的,同樣也會拚命不讓他輸。
他們對彼此都了解的太過徹。
最終。
到進手室的最後一刻,溫書緲都沒有看到那道最喜歡的影。
門被關上。
手中的紅燈亮了起來。
薛煙坐在長椅上等。
想著溫書緲最近的緒狀態,雖然什麽都沒說,看著又哪兒哪兒都正常,但是薛煙就是知道痛。
姐妹那麽難,薛煙這小炮仗的子能忍?
沉聲罵了句謝勁這個混賬東西之後點開微信到許涼舟微信。
氣憤令打字咣咣飛快:“你是不是跟謝勁那個混賬東西在一起?”
——“緲緲的複盤手都開始了,他說分手就能幹淨利落的連麵都不出,真夠瀟灑的啊。”
——“在一起的時候的死去活來,呸!男人?全部都是個拔diao無的王八蛋。”
一大串發完。
薛煙舒坦了。
心裏憋著的那口氣兒總算是弄出來了。
許涼舟手機震個沒停,拿出來一看劈頭蓋臉的,愣是沒給他一點兒反應的機會。
他緩緩的打出了一個:“……?”
結果出現的卻是一個超級顯眼的紅歎號?
薛煙把他拉黑了?
劈頭蓋臉的把他連坐的罵了一頓就給他拉黑了???
許涼舟靜靜盯著這個歎號久。
磨著牙笑了。
“薛煙,你他媽真夠可以的啊。”
不但會上人、騙人,倒打一耙也玩兒的溜啊。
拔diao無?
他們兩個到底誰他媽是無的那個?
薛煙把許涼舟微信拉黑之後就把手機塞包包裏了,安靜的等著溫書緲出來。
說真的。
其實怵這手室的。
也不喜歡醫院。
但是人生從來不會因為你的不喜歡就會心的放過你。
正走神著。
這層樓的口那兒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慌張聲。
謝勁按著椅衝過來。
他滿頭大汗,呼吸都在劇烈的起伏著。
背部傷口也因為汗漬而泛著要命的疼。
服也是皺皺的,看起來甚至有些不修邊幅的那種狼狽。
他卻本不理。
隻是看著薛煙問:“還要多久出來。”
“不知道。”
“醫生說狀態不好的,要看在手中的進行況。”
順利就快,不順利就慢。
薛煙瞧他那樣兒,忍不住問:“你不會就是一個人這麽弄著椅衝過來的吧?”
謝勁沒吭聲。
眼睛看著手中的字樣兒,就跟那裏等。
他就是那麽不管不顧的衝過來的。
可以車的,但他當時本顧之不及,滿腦子都是溫書緲的那兩句。
——“我最喜歡的是謝勁。”
——“可是現在,你親手把我的夢想撕碎。”
就跟年輕狂發了瘋似的,隻想憑著自己的滿腔熱忱狂奔到邊。
路上人沒多,但個個都用異樣的眼看著他。
一個男人,按著椅不要命的在馬路上橫衝直撞的。
謝勁想。
他雖然坐在椅上,但他也能憑著自己的能力不懼所有困難奔赴到邊。
雖然可能會遲了點兒,但他可以拚。
薛煙:“……”
……想撤回剛才罵謝勁的那堆劈裏啪啦的字兒。
怪不得溫書緲不讓罵謝勁。
說謝勁是最好的。
薛煙恍然大悟。
無論謝勁怎麽跟狠心絕說分手。
始終都在相信他。
不曾搖過半分。
無論他違心跟說出多狠的話,仍舊堅定不移的信任他。
薛煙不由自主的撓了撓臉。
原來這世界上真的有刻骨銘心到讓人可以盲目奔赴的啊。
——
這場複盤手比上次要做的久。
溫書緲出來的時候人是醒著的,打的局部麻醉,醫生上回給打了安穩的藥劑。
因為有抑鬱癥的病例,手時打安穩睡著之後會不煎熬抑鬱癥病人的心緒。
但這次,溫書緲主要求不打。
全程清醒著所有關於謝勁的一切。
然後,一出手室。
真的就看到了謝勁。
“緲緲……”
他喊名字的剎那,溫書緲頓時就笑了起來,由於長時間的手,嚨有點幹:“你來了。”
謝勁按著椅過去:“疼嗎?”
“不疼。”
用還掛著吊瓶的那隻手去扯他的服。
“謝勁。”
“我們和好了對不對。”
謝勁就瞧著笑。
那種心髒熱烈的跟的一起跳,讓他清清楚楚的覺自己在活著,而不是一行走。
他別過頭,緩慢的磨了下後槽牙。
再對上溫書緲那張瞧著就乖到極致能騙人的臉。
最終他俯首仰。
仰——
那是他曾經覺得是一個最卑微的姿勢,他向來不喜歡。
但對,他甘願臣服。
做的信徒。
渾然天的氣勁兒跟溺在骨子裏的縱,明明是在這樣一個場麵,卻生生的把他的桀驁破出格的勾殺到了淋漓盡致。
“你的夢想,老子怎麽敢讓他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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