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三刻,別莊歇山亭。”
作者有話說:
自從舅舅出來之后章章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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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私會
姜嶠忍不住皺眉。半夜三更的, 不好好待在屋子里睡覺,去歇山亭干什麼?
心中雖將鐘離慕楚罵了千百遍,但到底沒有違逆鐘離慕楚的膽子, 到了亥時三刻,姜嶠還是換了裳, 披了件不起眼的斗篷,便悄悄推開房門。
院一片寂靜, 四周的燈火都滅了, 只有院門前懸著的兩盞燈籠還亮著。趁著護衛換值的空當,姜嶠悄無聲息地溜出了了院子。
夜深沉,雨已經停了,但別莊里的石子路還是漉漉的,姜嶠只能一手提著擺, 借著月, 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好不容易繞過假山,姜嶠仰頭看向半掩在重重樹影中的歇山亭, 步伐微頓。
鐘離慕楚穿著寬袍白,正雙手撐著欄桿, 居高臨下地著, 角還噙著一抹淺笑。冷月清暉,夜風乍起, 緩緩吹那纖塵不染的白袍袖,更襯得他意態從容, 風度翩翩。
道貌岸然,冠禽……
姜嶠面無波瀾地收回視線, 緩步踏上臺階, 朝亭中走去。
“阿嶠來得有些晚了, ”鐘離慕楚眉目含笑,上卻在抱怨,“舅舅剛剛已經在想,若你今夜不來,該如何小施懲戒,給你些教訓了。”
姜嶠抿,“找我什麼事?”
鐘離慕楚好整以暇地轉,在石桌邊坐下,袖掃過桌上的酒,又朝亭外隨手一指,溫聲道,“賞月。”
“……”
姜嶠臉上的表幾乎有些繃不住,扭頭就要走,一轉,一道黑影如同鬼魅似的閃到面前。
姜嶠子一僵,垂眸便見勾魂懸在頸間,離的僅有半寸之遙。
“別怪舅舅沒提醒你,這把勾魂可是真的。”
后傳來鐘離慕楚不疾不徐的提醒聲。
姜嶠咬牙,緩緩往后退了一步。牧合才收下勾魂,再次閃消失在夜中。
姜嶠回到石桌邊坐下,鐘離慕楚揚起角,抬手為倒了一盞梨花釀,“嘗嘗,你從前最喝的。”
姜嶠無于衷,沉默地看向亭外。還有幾日便是中秋,此刻夜空中高懸著一明亮的圓月,皎然的月輝灑下來,在眼中映出朦朧之。
鐘離慕楚端著酒盞,卻并不看月亮,而是側頭盯著姜嶠,“阿嶠在想什麼?”
“在想你到底要做什麼。”
姜嶠淡淡啟。
鐘離慕楚輕笑了一聲,“想帶你走。”
姜嶠收回視線,看向鐘離慕楚,“去哪兒?”
“去哪兒都好。阿嶠,舅舅才是你在這世上最親近的人,理應在一起相依為命。你總跟著霍奚舟做什麼,他與你有海深仇,遲早會殺了你。”
“霍奚舟會殺我,難道舅舅就不會嗎?”
“我還要等著阿嶠養老送終,怎麼舍得殺你?”
“可舅舅剛剛還讓牧合將勾魂架在我的脖子上。”
姜嶠諷刺地扯了扯角。
鐘離慕楚頓了頓,臉上的笑意漸漸散去,他的目從姜嶠面上移開,看向亭外,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特意為你準備的梨花釀,你滿不在乎,就記著我用勾魂脅迫你。阿嶠,你的腦袋是不是只能記得舅舅的不好?”
姜嶠垂眸,“在舅舅邊時刻都有生命危險,哪兒還有閑雅致賞月喝酒?”
“生命危險……”鐘離慕楚止不住地冷笑,“從小到大,你哪一次遭人暗算、命攸關的時候,不是我出面救場。若想殺你,何必管你。”
姜嶠默,半晌才又開口道,“那日在暗道,是舅舅親口說,要將我大卸八塊,獻給越旸和霍奚舟。”
“在那之前,我是不是還說要帶你走,護你周全,這句你不信,說要將你大卸八塊,你就信了?”
鐘離慕楚的緒難得出現了一波,猛地將手中的酒盞砸了出去,“沒良心的東西。”
姜嶠的子微微一。
月溶溶,玉白的酒盞碎裂在地,酒四濺,濃烈香甜的氣味瞬間彌散開來。
歇山亭陷一片死寂,氛圍卻仿佛凝滯了。就在這時,牧合又突然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了亭中。
“郎主,有人來了。”
鐘離慕楚眸沉了沉,面上的慍怒微微收斂。
姜嶠一愣,驚慌失措地站了起來,扶著欄桿朝亭外去,只見不遠正有一隊人掌著燈朝假山這邊走來,而為首的似乎就是霍奚舟!
糟了,難道是來尋的?
姜嶠臉一白,猛地蹲下。轉頭看了一眼鐘離慕楚,卻見他仍是波瀾不驚地坐在那兒,毫沒有要躲藏的打算。
姜嶠只能咬了咬,用只有亭中能聽到的聲音說了一句,“我先走了。”
語畢,便弓著,鬼鬼祟祟地跑下臺階,剛出了歇山亭,那群人的腳步聲就已經到了假山后。一時間,姜嶠避無可避,著急地左右掃視了一圈,只能一頭扎進了假山底下黑黢黢的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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