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首輔有意讓伍沖聽到那些流言,故而命人將流言傳進了宮,今日來上朝的員幾乎都知曉了林舒委于曹承的事。
可現在人家林舒手臂上還有守宮砂,子是清白的,這流言就不攻自破了。
大家就不免想到伍沖和恭王先前說的話了,真的是曹首輔為了不讓林舒救逍王,才想毀了的名節嗎?
那曹首輔這個人也太下作,太上不得臺面了。
這一點便是連曹黨一派的人,都忍不住在心里吐槽,男人之間的斗爭,拿人下刀實在有失風范。
有些明的就不免想到,曹首輔又是要納林舒進曹府,又是派人在城門阻攔林舒進城的,莫非,他提前知道逍王中了毒,沉睡兩日后就要死?
連醫都診不出來的毒,曹首輔卻知道?
答案不言而喻了。
只有下毒之人才清楚啊!
皇帝想法亦是如此,他認定了就是曹家對逍王的手,實在是曹家的前科太多,他們無時無刻不盼著要逍王的命。
他都這樣疏遠他了,曹家為什麼就容不下一個孩子,越想心里頭就越發的狂怒。
但他眼下確實無力一舉瓦解曹家,只得忍下這口氣,散了朝。
可積攢在腔的怒氣總是要發泄的,皇后好死不死地撞了上來。
皇后時刻關注著前朝消息,聽聞逍王已經醒轉過來,還上了朝,便在皇帝下朝前腳回到書房,后腳就跟了進去。
“陛下,臣妾聽聞逍王已經醒了,那老三這沖喜之事,是不是就可以免了。”
明日就要完婚了,現下這王府都還沒完全收拾妥當呢,更遑論旁的諸多流程,且三皇子到現在連床都不能下,那云況也好不到哪里去,明日如何婚。越辦越覺得委屈了三皇子。
“在你眼里,朕的話就是戲言是嗎?”皇帝冷冷看,“還是說你們曹家本不將朕放在眼里,那朕這個位置要不要給你曹家來坐?”
“陛下。”皇后蹙眉,“陛下這是在哪里了氣,要撒在臣妾上,臣妾不過是心疼老三而已,既然逍王已經醒了,就
不必委屈老三倉促親了,老三也是陛下的孩子。”
皇帝反問,“那你可還記得自己是逍王的嫡母?有沒有過片刻心疼心疼他?”
當然沒有。
皇后因著有娘家撐腰,嫁給皇帝時便是以強勢的姿態,一開始皇帝也試圖打。
但沒用,前朝他需要曹首輔,但凡對皇后差一點,曹首輔就會給他使絆子。
在皇后眼里,的兩個兒子,連帶著皇帝才是一家子,而顧逍從不在這個家的范圍,其余嬪妃的孩子更是連出生都沒機會出生。
可又是個吃不吃的子,皇帝這些年對總還是不錯的,故而也愿意同他和睦過日子,為了維系家庭的和諧,也為了對外的名聲,對逍王的壞都在暗地進行。
皇帝是個識趣的,這些年也極提及逍王,今日這樣怒氣沖沖質問還是頭一回。
但就這一回也足夠激起的不滿,本就因著三皇子要給顧逍沖喜而心里不痛快,所以連面子功夫都懶得做了,回擊道,“他有那樣一個低賤,不守婦道的生母,他如何配做我的孩子……”
“住口。”皇帝突然目眥裂,咆哮著一掌打在皇后臉上,“別以為你有曹家撐腰,朕就不敢廢后。”
皇后嫁給皇帝十八年,第一次被他掌摑,還是因為顧逍的母親,如何能得了這個委屈,當即就要反手,手腕被皇帝一把扼住,“你還敢對朕手不,曹嫣然,若不是為了孩子,你當朕愿意對你容忍至此?”
可惜,朕為的不是你的孩子,而是朕的孩子。
皇帝用力了皇后的手,“你信不信只要朕開口,曹家明日便會送兒宮,朕封得了你做皇后,亦能封別的曹氏做皇后,而你一個敢對帝王手的半老徐娘,你看看你曹家會不會保你,
所以,你最好消停些。”
“你,你……”曹皇后氣得半晌說不出話來,他竟然說是為了孩子才容忍,他竟然說要選年輕的曹家代替,他竟然嫌棄是半老徐娘。
怪不得,怪不得,這幾年他都以子不適為由,極再近的,他竟是厭棄了。
“你混賬。”終于罵出了口,而皇帝早已出了書房,只留一個趙德寶將頭垂到前,站在那里裝木頭。
相對宮里的劍拔弩張,逍王府里的氣氛就輕松多了。
林舒,謝酒,樓祁,還有前來的趙青云都聚在了顧逍的院中,說著今日朝堂之事。
在曹家傳出林舒與曹承有染的事后,關于林舒在玉幽關救苦救難的事跡迅速遮蓋了曹家的傳言。
寧夫人今日在家門口搭建粥棚施粥,有好奇的人知道他們寧家也是剛從玉幽關回來的,便大著膽子同打聽,寧夫人沒回答林舒與曹承的事,但證實了林舒在玉幽關雪災時所做的一切善舉。
曹承是個什麼樣的小霸王,滿京城誰不知道,一個有仁心醫德的姑娘怎麼會貪慕虛榮委于他。
正在大家懷疑是有人刻意造謠林舒時,林舒被賜封為瑞安郡主,且已在宮中自證清白的消息隨著下朝也傳開了。
曹首輔想要毀林舒名節的計劃徹底泡湯,反而給自己帶來了麻煩。
隨著賜封林舒圣旨下達的,還有皇帝讓伍沖徹查造謠者的命令,曹首輔為此不得不犧牲了一個外府管事。
便是如此,也未能完全將曹家從這件事里完全摘除出來,大家私下里不免還是要唾棄幾聲。
“楊馨兒到死都沒想到,自己的賣錢竟能幫我解了今日之困。”林舒嘆。
當初他們賣了楊馨兒,誰都不愿要那個錢,謝酒便提議將那錢用來購買藥材,在雪災時贈送給困苦人家。
當然,楊馨兒的賣銀子遠遠不夠,和謝酒私下補了不進去,但他們行善也是
因這賣錢而起,算是變相幫了吧。
謝酒有些恍惚,好久都沒聽到那個名字了,楊家似乎都了久遠的記憶。
已經報過的仇,都會及時將他們從心中剔除,心里的位置只夠用來裝在意的人,和還未能報的仇。
想到還未能報得仇,斂了神,對林舒道,“這些時日你便住在逍王府吧,明日便讓阿逍陪你去一趟林家,把分宗的事辦了。”
曹家的謀沒得逞,指不定還會如何算計林舒,放一人住,謝酒不放心。
林舒想了想,“好。”
可以以照看逍王為由,且他們兄妹關系算是過了明路了。
外人也不能拿孤男寡說事。
剛這樣想,便聽得樓祁道,“你們雖是義兄妹,到底沒有緣關系,兩人住一起不合適,要不我和一并搬進來?”
他們原先的房子就在林舒隔壁,林舒不在家,他家偶爾想串門都找不到人,都住到逍王府里多熱鬧啊,反正他們關系好,大家都已經知道了。
且,他也擔心自己不在家時,曹黨會對他家下手,先前要不是謝酒提醒他帶黑羽衛護著,曹府的那些狗賊就得逞了。
顧逍幾乎沒有猶豫,便應了他,轉而,對謝酒道,“你和林舒是好友,剛搬來王府不適應,你陪住些日子。”
謝酒聽著他那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莞爾,想到馬上要著手理假霓凰的事,很快就要搬進鎮國公府,在逍王府也住不了幾日,便沒反駁。
趙青云,“……”
他也好想住進來啊。
但轉而又想,只要他早些查到證據,二姐早些拿回真正的份,就能回鎮國公府了。
這般想著,他便坐不住了,得去辦正事。
樓祁待了一會也離開了,留下林舒他們三人時,林舒遲疑著從懷中拿出一本冊子,“兄長,有個東西,我想還是應該讓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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