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的祈福隊伍進城后,就對外宣揚曹家祖先在曹家四位夫人午間小憩時,托夢們將曹承樂的出殯日定在了九月初六。
曹志誠還像模像樣請了京城有名的鐵算去卜算,鐵算得出結論,曹承樂九月初六出殯,的確于亡魂和曹家都極為有利。
日子便這樣定下來了。
有心細的百姓發現,九月初六正是逍王迎娶霓凰郡主的日子。
這,這,這,喜喪同一日,從未有過的事啊。
多晦氣啊。
不了逍王恩惠的百姓,私下罵曹家的祖宗死了都缺德,托了什麼破夢,也不怕遭報應。
這剛想著報應,曹家家廟走水的消息就傳來了。
便是在京城,也能看到城外空中濃煙滾滾,可見火勢之大。
等曹家的下人火急火燎趕去救火時,百姓中傳出了不一樣的聲音,曹承樂是被陛下懲治而死,曹家祖宗卻要讓一個因罪而死的死鬼和皇家親王搶日子。
曹家祖先這是死了都想造反,歷代帝王乃真龍天子化,豈能容皇家子孫被臣下欺負,真龍一怒,直接天降懲罰燒了曹家家廟以示懲戒。
逍王民在前,百姓心生恩,便借此事回報一二,自發將曹家家廟被燒乃天罰之事,愈發夸張地往外傳播著,希曹家能因此改了日期,讓逍王好好個親。
在九霄閣的有意帶和百姓誠心報恩的況下,天罰之事很快傳遍京城的角角落落。
曹老四氣得砸了屋中所有擺件,猶不解氣,用力扯掉王淑妍的面,一掌打在臉上,“廢,你們好好的去祈福,為何家廟會被燒?”
曹惜兒正巧趕回來,忙護在王淑妍面前,“父親,家廟走水,與母親何干,您為何要遷怒于母親。”
王淑妍從家廟回來,神有些恍惚,總覺得自己忘了些什麼,沒防備曹老四這突然的一掌,直接被他從椅子上扇到了地上,被曹老四這一掌打醒,捂著臉咬著,只落淚不語。
曹老四見了這樣子,忙變了一副心疼的神,“妍妍,對不起,我一時氣憤沒控制住脾氣,我不是沖你。”
說罷,便將人從地上抱起。
曹惜兒對
此見慣不怪,父親時常發怒控制不住脾氣對母親手,事后又后悔,變著法地哄著母親。
察覺王淑妍有些不對勁,問道,“母親,你沒事吧。”
曹老四以為問的是他剛剛的那一掌,便道,“你母親沒事,你去你哥那邊守著,多給他燒些紙。”
知道這是父親要打發,曹惜兒也沒多留。
“疼不疼?”曹老四輕被他打腫的半邊臉,問王淑妍。
王淑妍依舊死咬著不語,淚水掛在眼睫上,心里卻是恨到極致,恨打的曹老四,更恨妍妍和老天。
當初,嫉妒妍妍能被溫明淵小心呵護,見曹志如對妍妍百般討好,以為自己也能得到曹志如的呵護,可結果……
只能學著妍妍的樣子,才能讓這個男人手下留,逃避他的毆打。
明明比妍妍更優秀,可老天卻沒能給另一個溫明淵。
夫妻十幾年,王淑妍現在的反應是為了什麼,曹老四心如明鏡。
他是曹家老幺,深父母疼,自小他想要什麼,便能得到什麼,可卻在一個人上吃了敗仗。
他上的人,寧死都不愿跟他,他只能留一個贗品在邊。
贗品終究是贗品!
但即便如此,他也要將留在邊,他在王淑妍臉上親了下,“妍妍,我接到消息,溫明淵來京城了。
不過,就算他現在知道你份,也無法再接納你了,妍妍,你這輩子都只能是我的,你明白嗎?”
從他將王淑妍留在邊,便派人盯著溫明淵,十幾年安穩無恙,在這個接骨眼上,溫明淵卻來了京城,讓他十分不安。
這才是他發怒的真正原因。
沒等到王淑妍說話,曹志誠的親隨過來請曹老四過去議事,曹老四將黃金面重新戴在了王淑妍的臉上
,方才離開。
他的作很魯,弄疼了王淑妍,在他離開后,王淑妍恨恨摘下面,用力砸在床上,甚至都不敢砸地上,因為那會留下痕跡,被曹老四發現,會被懲罰。
已了真容,這面本不必戴,可曹老四依舊要戴著。
他在自欺欺人。
不帶面的再怎麼模仿妍妍,都有差別。
在他心里,始終只是個替。
可們明明用的是同一個,他卻要在他們歡好時,讓妍妍出來承歡。
這對來說是莫大的恥辱,但已無路可走,亦逃不出他的掌心,只能聽從他的吩咐。
好在,妍妍滿心只有溫明淵,每次豁出命去,鬧到見收場,曹老四怕了,擔心他有日會死在妍妍手里,亦或者妍妍自殺,才停了那荒唐做法,沒再折辱。
可。
為什麼妍妍輕易能得到的,卻得不到。
為什麼妍妍的兒都被讓人活埋了,卻還活得好好的,而的兒子只是去參加個宮宴,出來便尸首分離。
憑什麼?憑什麼妍妍總是比幸運。
現在連溫明淵也來了。
曹老四說錯了,他不了解溫明淵,可卻清楚溫明淵從前對妍妍有多好,這些年也一直關注溫明淵,知道他始終未娶。
篤定,溫明淵便是知道妍妍失于曹老四,他依舊會要的。
因為他是溫明淵,是真正的男人。
著自己被打腫的臉,輕喃道,“妍妍,你幸運太久了,這不公平,還有你的兒,憑什麼還能活著,也該死的,該給我的樂兒陪葬……”
謝酒突然有些后背發冷,打了個寒戰。
恰好被給看嫁妝單子的世子妃察覺,忙讓清秋給謝酒披了件披風,叮囑道,“還有幾日便婚了,切莫染了風寒。”
謝酒笑,“我知道了,嬸母。”
世子妃笑著了的頭,“真是乖孩子。”
可想到謝酒的婚事,又嘆了口氣,“那些傳言能讓曹家改日子嗎?若是他們堅持不改,該如何是好?
這些時日,我也向一些僧人道姑請教過,若曹家實在要膈應人,就只能請逍王殿下那頭早些發轎了。”
尋了許多人問,才得了個沒有辦法的辦法,喜喪同日,便花轎先行,略略點晦氣。
“嬸母安心,我不在意那些。”謝酒安,心里明白,曹家是不會改日子的。
認同妍妍的話,只要嫁的是想嫁之人,往后過得如何靠他們自己經營,曹家的鬧劇就當是給他們的婚事添些熱鬧吧。
一個死過一回的人,怎會懼喪事,可關心的人在意,阿逍在意,便不能讓曹家如愿。
第二日早朝,鎮國公幾人彈劾曹家故意用喪事攪和皇家喜事。
曹志誠又是一番痛哭流涕,說是祖宗示意,他不尊祖宗的意思,就是不孝,大夏以孝治天下,連皇帝都不能阻止他做個孝子賢孫。
他還好心建議,要不逍王改個婚期,與喪事撞在一起總歸是不吉利的。
恭王氣得在朝堂上將曹家罵了一通,看著恭王他們急得無可奈何,只能逞口舌之快,曹志誠半瞇了眸,眸得意。
皇帝這次倒是想做個人,為了兒子婚事,私下了曹首輔讓他改個日子,可曹首輔用孝道搪塞,氣得皇帝后悔當時沒直接讓人把曹承樂的尸丟去喂狗。
如此,也不必辦什麼喪事了。
偏生祖帝傳下來的規矩,只要犯的不是謀逆的大罪,家族都可替死者斂尸辦喪。
不過曹家這次不將皇家放在眼里的舉,倒是讓皇帝更信了顧逍的話,曹家不臣之心越發猖狂,他想要傾滅曹家的心也更急迫了。
接下來幾日,兩方都就此事吵個不休,曹家始終堅持,祖宗為大,死者為大,要改也是逍王府改日子。
但逍王府毫沒有延遲婚事的想法,曹家也只得將計劃略作了調整。
就這樣拉鋸著,就到了親和發喪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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